(十五)

“多情！多情！”张北辰到后边来找多情，正见她姐妹两个说话。

“多……”他看见一旁的晓裳，停下了嘴里的话。

“这就是张家二少爷吧，晓裳给二少爷请安了。”

“这是我姐姐，云晓裳。”

张北辰点头示意，又转向多情，“你吃不吃饭了？我都吃完了。”

“不吃。”

“那我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嗯。”多情起身，别过晓裳，跟张北辰走了。

“你都吃饱了还拿这个干什么？”她看了看张北辰手里提着的木盒子，说是里边放着刚才没吃完的饭菜。

“我怕我晚上饿，你师兄酒馆儿里的饭菜太好吃了！”看着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多情真是有点儿不明白，他堂堂一个少爷什么好吃好喝的没见过，还至于吃得跟个孩子似的，吃饱了还要把剩下的饭菜带走。

“哎呀！”

张北辰说他吃多了要消化消化食，非得走着去花满楼，这黑灯瞎火的多情一个不小心把脚崴了。

“谁这么缺德啊，在大道中间放个石头！”他气的把那个罪魁祸首踢到一边儿去。

“哪有人故意放石头，不小心罢了。”她捏着自己的脚踝。

“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没事儿。”她站起身，准备接着走，“啊……”

“还疼啊？”

多情皱着眉，不说话。

“你拿着！”他把手中的木盒子递给多情。

“你干什么？”

他猛的把多情抱起来。

“回花满楼啊，你崴脚了，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啊？”

“这…让人看见还不笑话……”她低下头，羞羞怯怯。

“有什么好笑话的？谁笑话我打掉他的牙！”张北辰那个又火又倔的脾气多情是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他是少爷，到什么时候都高她一等，她也不敢怎么样。

这一路走来，昏黄的街灯照着这两个人，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还有几声稀稀拉拉的车鸣。不认识他们的人自然认为这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恋人，但对于认识他们的人来说就又多了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张北辰是个笑话，云多情是个笑话，一个少爷跟一个戏子厮混在一起更是笑话，如果那个戏子还傻到相信那个少爷对她有情，还傻到奢望能跟那个少爷有什么结果才是天大的笑话。

“你刚才跟陈爷说什么了？”两人到了花满楼多情的房间，张北辰脱下外套。

“我让陈爷打发个人去跟我们管家报个信儿，告诉他们我今天不回去了，我不说一声玉净又得等半宿。”

“玉净是谁啊？”

“我妹妹。”

“你还有妹妹？”

“不是我亲妹妹，有一年我回扬州老家，在路上碰上逃荒的，玉净的娘被饿死了，她死之前苦苦恳求我收留玉净，后来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哦，这样啊。”他琢磨了一下，“那你那个姐姐呢？就是你师兄的媳妇儿，她是你亲姐姐吗？”

“不是。”

“那她是谁啊？”

“我刚到花满楼的时候无依无靠，我姐姐当时也在花满楼，她很照顾我，把我当做亲妹妹一样。”

“她长得挺漂亮的啊！”他笑着，大概在回想晓裳的样子。

晓裳的确美，肌肤微丰，白皙如凝脂，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像杏子一样。端庄优雅，气质如菊。当年她与多情一起在花雪楼唱戏的时候可是叫的响的一对姐妹花。晓裳笑的时候更是透露出一种大方的美，有一种戏子身上不该有的，似大家闺秀一般的气质，准确的说晓裳比多情还要漂亮。

“你没赶上好时候，要是姐姐和我一起唱戏那会儿你到花满楼来就能天天看见她了。”她看了他一眼，也脱了自己的披风挂起来。

“哎呀，可惜了，可惜了！”

“咕咕……”突然，多情的肚子叫了，从中午到晚上她一口饭都没吃，她当然饿了，但是吃饭时偏偏说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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