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言多必失（一）

无涯子走下台后，不动声色，默默穿过茶楼的一道侧门，又轻轻掩上，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不动声色。

而那男子，只是跟随无涯子走到了侧门边，经过侧门时，只轻轻看了一眼，停留了一会，就朝相反方向的廊道离开了。

玉瑾此刻正在那靠近侧门的廊道上，密切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她那个角度，她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名男子靠近侧门的时候，朝那侧门轻轻叩了五下。

“上，中，下；左，右。”玉瑾心中细细推敲着此陌生男子叩门的顺序，思索着其中内在的逻辑。

玉瑾讲这个人在门上叩下的点，在脑中细细排列。发现这些点连起来，隐隐约约，正好是一个“苍鹰”的图案。

“苍鹰”，是苍鹰派联络的独特图腾！

苍鹰派，可是混迹江湖的一大歪门邪派，其门人弟子多为亡命之徒，门派对门徒掌控极其严厉。而武功招式也是狠厉无比，招招致命！

相传，只要得罪了苍鹰派的人，都会死得极其惨烈。

只是，若他是苍鹰派人士，那似乎也是行不通的，他身上华丽的衣物，身上散发的高贵慵懒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一个富家子弟。

除非，他已经联络了苍鹰派的人，与他合作。

这是最有可能的。

当今世道，官商勾结，世家与江湖门派暗中合作早已早已是众人心照不宣之事了，江湖门派、朝廷官员、世家大族、地方豪强以及皇族，既互相倾轧，又互相依存，形成了一股股强大而顽强的势力。

只是这些势力的斗争，拿老百姓当了牺牲品而已。

玉瑾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扣门方式，随后，就找了个恰当的位置，翻越到了茶楼屋檐之上，向下俯视，那个侧门是与墙壁合为一体的，那个侧门里面，根本没有任何房间，也看不到任何的路，似乎像是摆设一样。

知道各种奇事、前朝细节的无涯子，跟踪无涯子的并与苍鹰派有联络的富家子弟，奇怪的门，这一切都预示着，这背后没那么简单。

茶楼深处，是一处暗不见光的暗室。两个身量一致，样貌相同的白头发白胡子老人正并排而立。

其中的一位白头发白胡子老人低下头，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清逸俊秀的脸。

“师父。”他顿了顿声音，模样很是恭敬，“徒儿斗胆问您一句，您这几日令徒儿假扮您的样貌在蓬莱居茶楼说书，揭露当年之事，并散布那前朝公主王子以及裴陆将军还在世之事，到底有何用意？”

那真正的白胡子白发老人无涯子看向他，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中带着惋惜，“怀良呀，你学艺的天资是为师最为看中的，可你对人心时势的揣测，还是远远不够啊！”

说完，他留下了一句话，“等你有一日了解这江湖、朝廷、地方的各个门派，知道这天下大势之时，不用为师多说，你自能明白为师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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