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圣旨后,沈同远不敢殆延,本应快马加鞭赶赴京都,但却出了大事。
“父亲,朝廷拨付的粮草出事了。”沈同远放下手中的笔抬头一看。沈穆浑身是血,右肩中箭汗潺潺而落。帐外马蹄声似惊雷一般,霎时间,战马的怒吼声,火焰的燃烧声以及将士们厮杀声涌入耳中。
“穆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羌敌趁我军不备奔袭泉州大营。杀死看营将士,抢夺粮草近千石。掳走我南齐百姓三百余人。父亲,我们已无粮草可用。如今的泉州大营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那卫襄呢!他率兵驻守为何不反击啊?”沈同远猛然站起穿甲戴盔拔剑而跃。“他所带军官只有他的亲信。父亲,他素日巡查从未尽心。如今更是把天山关拱手让人了。”沈穆言毕,竟抽噎起来。想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初上战场,第一次斩杀敌军时,剑都吓得拿不稳了。幸亏他素日便受过训练,才不至失仪。
“那你为何不报!”沈同远一巴掌将沈穆抽倒在地。“随我出营,击杀敌军。”沈穆却爬起来拉住了沈同远的腿。“父亲,如今朝廷召你回京,已至金令三批。父亲迟迟不归京,恐有大麻烦啊。”沈同远心系前方战事,他还未将全部的计谋教与沈穆,就接到两批金令前来催促。可战场瞬息万变,他不敢丢下洛川独自回京。
“如今,我南齐百姓要紧,战事不平便永无宁日。我此时回京,岂不是将洛川拱手于人了吗?”沈同远的话刚落,就骑马杀入军中。沈穆拿起剑割下衣袖包扎伤口,也随父投入如火如荼的战事中。
只见此时的洛川残阳如血,河堤之下尸骸遍野,平原之上血流满地。无数百姓与将士的尸体垒成土丘高,铁蹄过后沈穆傻了,呼入鼻中的空气全是浓重的血腥味,眼见大旗之下铺满了将士的残肢。他轻骑骏马杀红了眼,他恍惚看错了,那迎来的敌军竟穿着南齐的盔甲。“杀,杀!”他口中呼喊着,嘶哑着,可是他的马被敌军射中,他滚下山坡,身后是无尽的尸海。
他提起手中的剑与敌军厮杀,可他一人怎敌千军万马。“噗,”身体里的鲜血止不住往外流。沈穆倒在地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看着那把刀重重的插入他的心脏。“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裘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是小时候母亲交给他的诗,他仿佛看到母亲笑盈盈地向他走来,“君子当自强不息,穆儿,你以后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像你父亲一样。”
京中
“沈兴,兄长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沈同修心急如焚,朝中已有官员弹劾沈同远拥兵自重,去而不返。可具京中降旨已有一月有余,迟迟没有洛川的消息。朝中也风起云涌,淮河郡流寇兹扰地方,朝廷前去镇压却发生了百姓暴dong。
“二爷,我这几日一直在城门口等。可也未见将军踪影,不会是洛川出事了吧。”沈兴觉得此事有些不对,虽说洛川远在千里,可家书总会十日必到。可如今已经旬月未曾接到书信了。
“你还是守在此处,我去见兵部看兄长有没有公文呈递。”沈同修马不停蹄地赶往宫中,只见兵部侍郎正守在宫门口。
“沈大人,出事了。”兵部侍郎颤悠悠地说道。“皇上有旨,召众臣早朝。”
“陛下,洛川卫襄五百里加急今日刚到。”承乾帝命三司主事念文。“陛下,陛下,洛川丢了!”三司主事草草看了一眼后,下跪。“念!”承乾帝赫然。
“永昌十一年腊月初三,臣于洛川叩拜圣上。冬月二十九羌敌奔赴我洛川禹州,杀我边关将士近百人。臣请大将军杀敌,大将军退而不战。禹州丢失。”
“永昌十一年腊月十二,禹州丢失百姓流离失所。羌敌以我禹州百姓为盾,东下攻秦。守城太尉战死,羌敌俘虏我军将士十人,而后无一生还。臣请令大将军,大将军却一退再退。致使泉州大营粮草被毁,洛川将士死守未成。臣率部下奋勇杀敌,可羌敌战猛,臣……”
“沈同远呐?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洛川
沈同远抹了抹脸上的血,提着剑走在天山脉。只不过一夜之间城毁人灭,洛川三万人全军覆没。他一路沿着凉州城返回京城。可一路上追杀不断,他几乎经历了大小十余战,右胸剑伤未愈,又添刀伤。
他一路上东躲西藏,害怕被追杀的人找到,害怕他没有命赶回京都述说一切,就被杀人灭口。
他行至颍州,遇到了追兵。“沈将军,我劝你放下武器,我是不会杀你的。”沈同远已无反抗之力,大战过后,束手被擒。
京都
“说,洛川丢失是不是你拱手让于敌军。”慎刑司的主事拿着烙铁走向沈同远,沈同远破口大骂。“你一个阉人也配和本将军说话。”
烙铁烫过的肉发出嘶嘶的响声。“我劝沈将军最好说实话,你已经进了慎刑司,慎刑司比不上你兵部。可却有办法让你说出实情。”“我要面见圣上!”
“干爹,沈同远此番疯癫见圣上恐怕不妥。且圣上不知沈同远被抓,如果先找到证据,那我们就立了大功了。”“小邓子还是你说的有理,朝中内阁又如何,他们比不了我们慎刑司有办法。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回来,他们能干什么。”
沈同远受完酷刑后,慢慢思索着这一切。他才至洛川便迎来大战,可战术是绝密之事。羌敌怎会势如破竹,这么快就攻破洛川军。
“来人呐,圣上有旨,将他带入昭阳殿。”沈同远被拖着带出内阁,地上都被拖出一条血印。他双目浑浊,看不出身处何地。只见殿上端坐着的正是太后和皇上。
“沈同远,你带兵洛川却将洛川拱手让人,致使我南齐百姓于水火之中。你身为主将一败再败,朕思尔忠君报国,你却勾结敌军,试图将洛川划州而治。你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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