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美

我八岁这年的秋天可真是多事之秋。

洛神在这个月中让我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和单薄。

在我刚开始为自己的暖炉点火的时候，佟镜就找上我了。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佟镜，分明只是拜托了对我来说相当于举手之劳的一点事情，他便递给了我一本极其陈旧的《玻草与水月花 ，鉴别与功效》。

这本书是在我师父列给我的书目里的，可我翻遍了书室，却怎么也找不到。几乎整个一叶天都知道这书对我的意义，毕竟我抱怨整整一个月，不过他们每个人给我的答复都是没见过，不知道。

后来霂告诉我 ，这是他很早以前看的书了，找不到就算了。我这才停止了这遥遥无期的寻书之旅。

“这算……贿赂吗？”我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虽说这成人之美的事，我也乐意见得，不过这般紧张又郑重其事的镜哥哥我却是第一次见，实在是不像平日的他。

“不，”佟镜正经着说，眼睛都不眨一下，“是报酬。”

……行吧。我分明头都没摇一下，他这般严肃地看着我，把我的心情都弄得紧张起来。

那天戌时天就大黑了。我估摸着时间，偷摸着溜出了房间，只持着我的折扇就进到那片

佟镜告诉我的合欢林中了。

林子的地域着实有些偏，不过能看出有人精心照料的痕迹。

枝头上满是半开不开的花骨朵，透过夜光看着，像是有些发皱的纸花。没有那合欢的明艳，失了生气似的。

大概是今年的天过于冷了吧。我如此想着，身上的肌肉组织也很配合地打个寒战。

佟镜与我说的时辰就快到了。我抓紧时催动韵力，将树林的中心处划分出来，再为自己挑了一棵足以挡住身形的树，把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

嗯，就这么等着吧，我想着，一边往折扇上撒着粉未，一边竖着耳朵，等着这林子里的动静。

合欢树林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到了。”佟镜的声音传来。悄悄望去，从我这里看，刚好看得见佟镜的背影和他拉着的沐姝的一个侧身。

姝姐姐的头发只是用发带半扎着，一副刚被从床拉起来的样子。

“什么呀，这么晚了来……哎？合欢花！”沐姝瞧见了这满园她最爱的合欢，忽然就醒了，但心情却又一下于低沉了下去，“还没全开呀……”

“不，已经开了。”我听了佟镜这话，便操起手中的折扇，运起风之韵，轻舞扇面，将那扇上的粉未用风带着，扇散到这一树树的合欢花上。

佟镜的语音一落，那合欢花受了药粉，便伸展了腰枝，像那起舞的精灵，都绽放开了。

合欢随着我扇起的微风而动，但那花型却与寻常合欢不同。

它细密的花瓣正闪着点点荧光，缀在这夜空中倒像是今晚的星，也像是那夏日中的萤火虫，极北夜里的暗影流光。

“好美……”沐姝惊叹出声，那双眼睛里闪着光，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出现了的光。

她像又想起了什么看向她身边的佟镜。

“这……是为我准备的？”

佟镜微点了下头。

“谢谢你镜！我好喜欢--”

她说的每个字都好像带了俏音，那个活泼的姑娘又回来了。

我看不见她的脸，只得见她扯了佟镜的袖子抓在手里，不用说，她现在一定笑得像这绽放的合欢一般。

也是啊，女为悦己者容。哪个姑娘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吝啬笑脸的？而且还是在这种心上人给自己惊喜的时候。

“什么。”修镜的尾音带上些许的柔和，却把沐姝问蒙了。

“我是说……”少年的手指将少女额前有些遮眼的碎发撩到了少女的耳后，“你喜欢什么？是花，还是……我。”

听到这里的我忽然好想走开，最好能原地消失，实在不太想继续躲在这棵树后面了。

可惜我行动受限，动作不能。看树后还很宽敞，我便倚着树抱腿坐了下来，真是弱小无助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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