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引
超小超大

第一章

在人民广场的西侧,由十字路口向北去的一条绿树成荫的街道上,稀疏坐落着一些庞大但并不很高的楼厦。

这些楼厦式样古老,颜色灰暗,大多深居在高墙铁栏或者松柏苍柳掩映的院子里,有的门口甚至还挺拨着一位纹丝不动的荷枪警卫。

因此,神秘与庄重构成了这条僻静街道的主要基调。

这条横贯南北的街道,在市区交通图上标名为新华路,两侧集中了市委和市政府的主要机关。本市民间话语里,特别是那些开出租车的司机们,则习惯上称它作官儿街 。意思很明了,这里是说了算的人办公的地方。市检察院的办公大楼也在这里,街的最北端,是这一带唯一比较新潮的一座点式咖啡色大楼,远远地望去,仿佛一把青铜铸剑直剌云霄。

马天宝每天都在这里进进出出,熟悉得几乎闭着眼睛能把车开到单位。但今天他却不得不将双眼睁得再大一些。

当他驾驶着“城市猎人”横穿过人民广场,刚刚拐进新华路口里时,他就感觉出街面上的气氛有些异样。马天宝的直觉一向很灵敏。果然,很快他就看到在市委大院门前围聚有一片人群,人群呈扇形一直扩散到马路中央。因为是星期天,又是早晨,路面上往返车辆不是很多,一些围观的行人干脆就将自行车随意乱丢,无形中又成了人群外围的保护屏障。

这时候行车当然得格外小心。马天宝清楚地知道敢于聚众到市委上访的人,情绪本来就很冲动,稍有不慎,惹事儿的车就会成为一场骚乱的导火索。国人不是常言“法不折众”嘛,这种时候体现得最充分。近一二年,下岗的多了,集体上访的也多了,人们似乎尝到了把事闹大的甜头,动不动就呼呼啦啦地拥到市委门前静坐。甚至连郊区的菜农,也常为村长一类的芝麻官多吃多占屁大点儿的小事,时不时地到这条街上坐上一把。马天宝猜想,说不定又是哪个区的菜农心血来潮进城来啦。按常规,城里的工人闹事绝不会赶在周日,他们知道领导们也是人,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只有农民兄弟才不管你什么上不上班的问题,他们想干就干,心里只装一个念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可是他错了。

就在他看到那片围聚在一起的人群没有像以往那样混乱嘈杂,所有的人都静穆地站立,一声不吭,脸上各个挂着悲怆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错了。

两个女人腰缠七尺白布,并肩跪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她们的身前横铺着一条床单大小的雪白绸缎,上面用毛笔浓墨写有两个黑色大字:“伸冤”。字迹苍劲有力,汁墨泼洒适度,迸射出一股无以言表的怒气,一看便知是出自行家的手笔 。

那两个女人,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婆,瘦骨鳞鳞,双手不停拍打着膝旁的地面,嗓音嘶哑,有气无力地反复哭诉一句:“还我的儿子,你们还我的儿子……”

另一位低头默默地跪在身边。

从身材上看,她至多不过二十岁,衣着检朴,大方适体,双手拄在膝腿上,纹丝不动得像个日本女孩,一头浓黑的长发也不凌乱,束成一条马尾斜顺在颈旁。偶而,她微微抬起头,朝那紧闭的大门望上一眼,但很快又垂下来。

马天宝在她抬起脸的一刹那,发现那是一张美丽惊人的面孔。

苍白,秀丽,悲愤的目光里带着少见的坚毅,仿佛千里雪涯上的一片红叶!

马天宝感到心被无形的钢针扎了一下。

他回到自己的“城市猎人”旁,拉开车门的那一刻,他知道,他本来已经遭到破坏的心境 ,这一天将会更加沉重 。

办公室的门开着。

马天宝看见周一凡帽子扣在脸上,上身仰靠椅背,双腿叠摆在桌面上,似睡非睡地摆动

着脚尖。

一见这种姿态,马天宝就猜出周一凡昨天夜里又有了非讲不可的秘密。

这秘密肯定又是与女人有关。

办公室里只有马天宝和周一凡两个光棍 ,两个光棍凑到一起,除了谈论女人,还会有什么能勾起他们更大的兴致呢?

欲擒先纵,是这小子一惯使用的伎俩。

不过,今天马天宝实在没有听他胡侃的这份闲情。

他先打来一壶开水,又从桌下面的纸箱里掏出一盒康师傅,泡上,也学着周一凡的样子仰靠在办公桌后。不同的是,他手里多了一支红河牌的香烟。

“石兄,给老弟上根儿烟。”

周一凡毕竟年轻,发现马天宝不理他的碴儿,自己首先就沉不住气了。

“你猜 ,我昨晚去哪了?”

马天宝没吭声,就像睡着了一样,干脆闭上眼睛。

“我陪一个哥们儿去了丽都。”

马天宝撩开眼皮,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你又不是傻小子进城,上丽都有啥一惊一炸的。”

“嘿,石兄,这才叫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儿小姐真猛 ,一上手就搂你的脖子,两只乳房顶得你喘不过气来……”

“小周,你胆儿可够肥的,若赶上公安局扫黄队,吃不了兜着走。”

“谁不清楚,丽都是公安局的点儿,别说扫,守还来不及呢。”周一凡又接着说:“我昨个可没白去,听了一个有趣的段子。说是有一对儿贴得直着火,男的忍不住说道,丽都小姐情真浓,不给小费行不行? 陪舞小姐回答,世上哪有真情在,至少也得五十块。”

马天宝“扑哧”一声乐了。

“行啦,别胡扯了。陈检察长一大早就把咱俩弄来,到底是啥案子这么急?”

周一凡半天没有回答。

他走过来俯在办公桌对面,目光怪异地盯着马天宝,反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 马天宝看周一凡的模样觉得问题严重,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常言道,检察院没小案,各个带长也吃官饭。

“到底谁的案子?”

周一凡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目光躲到别处,多少有点生气,说:

“按办案原则,你就等检察长明示吧。”

差一刻八点,马天宝和周一凡一前一后,走进了陈检察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腾腾。

陈检察长没有像往日办公那样,在那张宽大气派的写字台后一坐,略显发福的身躯配上威严的检察官制服,再加上那一头又浓又密不掺一丝杂色的白发,俨然一位气势逼人的大法官。可他今天却像一个退休老头,白衬衣袖一长一短地胡乱挽着,将军肚下的裤带松松垮垮,一脸倦容不说,双眼还布满血丝。他人斜靠在沙发一角,双腿尽量舒服地平伸在地面上,手指夹根雪茄烟,依然不停地一口接一口吸着。 在另一侧墙面下的一排沙发上,还坐有两个人,年长的是市政法委书记刘青锋,旁边的那位四十左右,方脸上戴着黑框老旧眼镜,是市纪检委书记关洪。他俩也是一脸的灰色,每人跟前茶几上的烟灰缸同样堆成了小山。很显然他们一直在研究什么重大事情,而且形成的最后决议并不顺利。

到底是什么案件?竟然令这几位顶尖人物如此头痛?

机秘

〈党〉字1997第20号

市委:

2016年6月5日,晚九时十二分,我局刑警大队副队长叶长江,在办公室开枪击中队长王鹏头部,当即死亡。黄随后又开枪自杀。

对于这起恶性枪杀事件,尤其是发生在执法机关内部,又非一般普通干警,公安局党组深感痛心和失职。经连夜验尸调查,初步认定为:叶自“严打”斗争以来,多次立功受奖,去年又被树为全国公安战线英雄人物,工作中其难免滋生骄傲情绪,居功自傲,与王闹不团结。事发当日,二人因工作产生分歧,酒后又发生口角,再加上叶一直怀疑王与其妻关系暧昧,情绪失控 ,终于导致了这起令人震惊的枪杀事件。

特此,

急呈。

2016年六月六日

文件想必是连夜印发的,很仓促,盖在年月日上面的公安局大印,上下颠倒,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马天宝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他知道 ,这个看似简单的枪杀案,其实很不简单。

远的不讲,就说案发单位的一把手——市公安局现任局长秦海林,这两年政绩不俗,宣传搞得也不错,年初市委班子调整他进了常委,眼下又要任分管公检法的副书记已是公开的秘密,据说已经上报到中组部。

在这种背景下,你调查公安内部的案件,而且还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案,草率行事,对不起死者,认真深挖,肯定得罪活人。这活着的人,第一位就是王海林——此案大小可以说事关他一生仕途的进退。

马天宝笑了,是那种无声的冷笑。

马天宝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在任何情况下,紧张和慌乱,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问题的关键,也不在胆大或者胆小,最重要的是看领导有没有决心,敢不敢摸老虎的屁股。

陈检察长终于咳嗽了一声。

他站了起来,打开身后的茶色玻璃窗。

阳光金箔似的洒进,清新的空气开始长驱直入。

陈检察长捻灭烟蒂,几步来到自己的大写字台前,将一张早已打印好的“6•5”特大枪杀案侦查令交给马天宝和周一凡。

“市委领导对这起枪杀案极为重视,特别责成杨书记、刘书记、秦海林局长和我组成查案领导小组。经领导小组研究决定,由马天宝具体承办此案,周一凡协助。你们两个刚才已经看了通报,有什么意见没有?”

马天宝很认真地扫了三位领导一眼,又看了看身边一直神情紧张的周一凡,毫不客气地先将了一军:“正好主要领导都在,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这个案子到底是想真搞还是走走过场?”

“马天宝,你什么态度?做为一个检察官怎么能提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陈检察长怒气冲冲地拍了一下桌面,通红的眼珠子像青蛙一样鼓起来。

其实他也知道,这正是马天宝一惯办事认真,喜欢单刀直入的秉性。只是有两位书记在场,多少感到有些扫脸面。看来他是一夜没睡,心气实在不顺。

“你们俩给我听清楚,不管是什么问题,一查到底,弄个水落石出,一定要给受害的家属和社会一个满意的答复!”

马天宝又笑了,这一次笑的很得意。

“陈检察长息怒,我要的就是您的这句话。”马天宝嘻皮笑脸地说:“有了这句话,我和小周就有了行动纲领,有了纲领这案办起来才有方向嘛。”

刘书记年长,又是政法口的老领导,知道马天宝办案很有股冲劲。他走过来,拍了拍马天宝的肩膀,说:“小石,这个案子比较棘手,能交给你,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记住,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是咱们党的办案原则。”

一直正襟危坐的关书记,此时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石检察官的意思很清楚,是想摸一摸我们这些当头头的真实态度,那我就当面表个态,此案不管涉及到什么人,哪级干部,我们纪检部门绝不会手软,该清除的清除,该法办的法办!”

“不好意思,我哪敢逼领导表态呀!”马天宝拉起周一凡,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说:“请领导们放心,我和小周肯定秉公办理 ,即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蛋。”

马天宝的估计果然没错。

他和周一凡驱车来到市公安局,无论按礼节还是按工作程序,首先应该见的人就是局长秦海林。

然而,秦海林局长偏偏不在,据说一大早就带着几位副局到下面基层派出所搞调研去了。

不过,接待他俩的政治部李主任听明来意之后,仿佛忽然想起一件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拍了一下脑袋,长长地哦了一声:

“你们不提,我差点就给忘喽。秦局长走时特意交待过,要全力支持两位检察官的工作。你们来帮助我们查案,是好事嘛,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尽管提,我们全局上下保证一律开绿灯。”

马天宝知道,打空炮历来是政治主任的长项,更何况这位李大主任官气十足,表面热情,实际上根本没把他和小周放在眼里。他微微一笑,顺势将他一军:

“既然秦局长把重任交给了李主任,那我们就不客气啦,日后有什么问题和麻烦,我们就直找您解决,到时候您可别谦虚。”

“哪儿会有问题和麻烦,”李主任分明感到眼前的这位姓石的检察官非等闲之辈,他说:“办什么案都讲究个实事求是嘛。有问题咱们查问题,没问题咱总不能找问题整人吧?石检察官,你说对不对?”

李主任的这番话软中带刺,明显有股抵触情绪。

“请李主任放心,也请转告秦局长,我们检察院也不是素的,怪案奇案办的多啦。”周一凡毕竟年轻,多少有点憋不住火了。

马天宝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聊的交锋当中,他看到李主任那涨红的脸上,被烟熏得发黑的厚嘴唇又咧开了想要阐述什么,立刻拿话挡了过去:

“李主任,你的意见我们已经领会了,我们的想法你也很清楚,咱们言归正传。 我们想先见一见局内具体处理此案的同志。”

李主任看了看马天宝,又瞅了瞅周一凡,一副老同志遇上不知天高地厚的轻年人的无奈表情,欲言又止地连连摇头叹息,一脸沉痛地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很快,一位名叫白显鹏的处长来了。

这位白处长四十岁左右,小个儿不高,戴个白框近视镜,言语不多,与马天宝和周一凡简单地握了一手,便领着他俩来到了机要室 。白处长让女机要员取出一份很薄的案卷,交给马天宝,说:“这里有枪杀现场的照片、法医鉴定书和调查笔录。你们在这儿看或带回去研究都可以。”

马天宝在柜台似的桌面上打开文件袋,首先跳进眼里的是几张血淋淋的照片。

第一张是放大一尺的案发现场的全景——一间比较宽敞的办公室内,门前,笔直倒着一具尸体,背朝上,整个面部浸泡在一片血泊之中;另一具相隔有五六米远的样子,在一张大写字台后面的沙发转椅上,仰面朝天,四肢下垂,地上跌落的一把六式手枪,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另外四张照片,都是针对死者为中心拍摄的三寸普通彩照,每一具尸体一张全身的,一张中弹处特写。

门口的那位肯定是刑警队长王鹏了。他中弹的部位是后脑勺,整个头骨像帽子一样掀开了一道缝,血和脑浆红白鲜明挂在耳朵上。

从死者倒地的姿态和中弹部位分析,王鹏显然是在离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叶长江会开枪!

是什么促使叶长江突然下决心背后开枪?

难道真的会是酒后失控吗?

马天宝看到法医鉴定书上,清楚地标明二位死者的血液里乙醇含量都超过了千分之八。

他知道要想从案卷里寻找答案,那只有一个,就是酒后失控 。公安局天天摆弄的就是这些东西,案卷与结论永远一致。啥叫痴心妄想?仅凭一份案卷,就想找出什么破绽,发现异想不到的线索,就是痴心妄想。马天宝将案卷交给周一凡,在女机要员递过来的登记薄上签上名。

他说:“走,我们到案发现场看一看。”

白处长没动。他表情淡漠地告诉:“现场已经清理完毕,死者的遗物也由家属认领取走了,那儿只是一间空办公室而矣。”

“好快啊。”马天宝问:“遗物是否都登记了?”

“是的。”白处长回答得很平静。

显然,遗物登记中也不会有什么可查的疑点。

“办公室还没进新主人吧?”

“没有。”

“这么说,里面主要的陈设应该还是叶长江的?”

“当然还是。”

“那就好,值得一看。”

马天宝说罢,望着白处长等他前面带路。

白处长没再说什么,不声不响地走出机要室 。

首先映入马天宝眼里的,是张宽大的黑色老板写字台,明光瓦亮,如同一架高贵华丽的钢琴摆放在那里。

后面的转椅同样气派不凡,高靠背,宽扶手,黑色纯皮,庞若皮艇,坐在上面肯定很舒服。

依墙摆放的一排沙发,同样也是纯羊皮的。

马天宝无法想象,每天在这样的环境里办公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如果在这里开枪杀人,在这里开枪打烂自己的脑袋,哪感受肯定也不会太难过吧?

马天宝翘腿坐在转椅上,举起右臂,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作了一个射击的动作,接着用指关节轻轻敲了几下老板台面,感叹道:“这叶长江派头可不小哇,大概整个市公安局里除了秦局长的办公室,没人敢如此奢侈吧?”

周一凡也惊诧得直咋舌:“好家伙,一个处级干部的办公室,搞得跟个大经理似的。”

白显鹏处长始终站在门口,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地瞅着马天宝和周一凡。他说:“这些东西没一件是用公款买的,都是叶的私人朋友送给他的。他用在办公室里也算是一种交公吧。”

不管是哪种方式来的,办公室里的陈设,就像家庭布置一样,绝对是主人的性格体现。

这就是马天宝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

现在,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他,叶长江,这个曾名噪一时的严打英雄,肯定有着不为一般人所了解的一面。而这一面恰恰就是促使他制造这起枪杀案的根本原因。

市公安局为什么如此草率结案?

这个叶长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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