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越看她端着碗沉默起来,遂叹了口气:“你先吃吧,不用管我了。”
他看着安亦瑶先是沉默了片刻,接着用小勺搅了一下碗里的粥,盛了一勺吹了吹,正满心期待的看她下一步动作,却见她把勺子填入自己口中。
萧清越:“……”
安亦瑶喝了两口粥,感觉不扛饿,看了眼桌上的米饭和小菜,便端着碗走过去,竟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喂,你真不管我啦?”萧清越抿了抿唇。
“你不是说不让我管你嘛。”她睨了他一眼,发现他撇过头去。
嘿,这是又生气了吗?她发现这少年,很是傲娇啊!
安亦瑶觉得自己差不多吃饱了,这才端着另一碗粥走了过去,坐在床沿,看着萧清越。
萧清越略略转了下眼珠,余光看到她端着碗坐在床沿,鼻间轻轻的哼了一声。
“越哥哥,我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喂你?”她试了试粥的温度,发现此时刚刚好,就盛了一小勺放在他唇边。
他扭过脸正视她,接着听话的张开了嘴。
真是的……要不是看在他是她亲手治疗的病号,又……又长的好看的份上,否则她真的没有那么多耐心哄他!
一碗粥喂完,那边家丁端着药推门而入,她接过药碗,看着手上满满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不由得苦了脸。
还得喂吗?她好累啊!
萧清越看了看她,却是从她手里接过,一饮而尽。
“你不是自己可以嘛!”她瞪着他说。
“那也是你刚喂的那碗粥的功劳。”他好整以暇道,把空药碗还给她,伸了伸懒腰,突然间猛的蹙眉按住了胸口。
“啊……”他呻*吟了一声。
安亦瑶看着他如此病态美感,突然间心头一荡,脸就有点红了,赶紧稳住心神,把他按在胸口的手拿开,看了眼绷带,发现并没有渗出,还好还好。
“别忘了你胸口有伤,不能和平常一样做随意的伸展动作!”她嘱咐道。
萧清越看着她,唇畔浮现浅笑,温顺的点点头。
安亦瑶却是打了个哈欠——真是的,本来要回家补眠的,却又过来了加班了,困啊!
她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在桌上,看着斜倚在床上的萧清越,感觉眼皮越发的有些沉重:“越哥哥,我好困,你自便吧。”她虽然有个成熟的灵魂,但身体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孩,扛不住啊……遂一头栽在桌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亦瑶悠悠转醒,感觉身上盖着被子,非常暖和,好像还被人搂着……搂着?她顿时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萧清越洁白俊秀的面庞便突然映入眼帘,她发现自己正与他脸对脸。
她看着此时正合眼而眠的少年,又看了眼自己的位置——她躺的是床的里侧,怎么,她趴桌上睡着后,被他抱上床的?
怎么搞的,她竟然和一个刚认识不到两天的人,同床共枕了两次!
安亦瑶发现门口有人影在走来走去,看身形似乎是郑嬷嬷,看动作一定是急坏了,于是赶紧小心的越过他,轻轻下床。
她刚打开门,果然看到郑嬷嬷一脸焦灼至极,小蝶也站在一旁,两人看到她刚想张嘴说什么,她嘘了一声,赶紧把门关上,扯着两人往远处走去。
“小姐,我发现你怎么有点怕他啊!”郑嬷嬷看离萧清越的房间远了,才不满的开口。
安亦瑶闻言一愣——她怕他?有吗?
“小姐,还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你才这么迁就他呢?”小蝶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看着她。
她脸腾的一红:“你家小姐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就这么容易被美色所迷惑吗?”
她刚说罢,那边房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只见萧清越出现在门口,脸色有些阴沉,向两边望了望,一下子就发现站在不远处的她,眉头就是微微一皱。
“过来!”他声音有些低沉。
安亦瑶一个激灵,就奔了过去,跑到他跟前才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这么听他的话!
“越哥哥,你怎么起来了,太冷了,你回去躺着吧。”她站在他身前,发现只到他的腰身,她仰头看他——算了算了,对方毕竟是个伤员,惯一下也没什么,毕竟她前世在医院上班时,也习惯把病号当成上帝了。
萧清越不发一言,突然间拽住她的胳膊,就想拉她回房间。
“等一下!”郑嬷嬷也奔了过来,看着眼前莫名霸道强势的少年,心态是又气又崩:“这位大少爷,现在都下午了,我们家小姐要回家了!”
“啊!我这一觉都睡到下午了?!!”安亦瑶惊道。
“是啊!”郑嬷嬷没好气的看了眼萧清越——当她发现自家小姐又和这少年睡一张床上的时候,那个急啊,可不知为何,少年一个不许靠近的眼神,她还真的不敢靠近了。
这少年气场真是莫名强大,简直邪了门了。
“那爹娘现在……”
“老爷和夫人在你折返回来的时候,正巧有事出门了,就没太注意你,小姐你还是趁现在没被发现赶紧回去吧!毕竟你昨夜是第一次彻夜不归!而且刚到家又跑回来,想不再挨训都难啊!”郑嬷嬷急的不得了。
“那,越哥哥,我必须回去了,你快进房,小心着凉。”她说罢看了眼他紧握住她胳膊的手,发现对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神色沉沉的看着她,把她看的心里直发毛,他才幽幽出声:“明天一早必须回来。”
“哦,好。”她听话的点点头。
萧清越又盯了她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安亦瑶赶紧随郑嬷嬷和小蝶向大门走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此时正单手扶在门框上,眼睛仍旧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背影。
安亦瑶心头漫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遂抚了抚胸口,不明白的摇了摇头,赶紧离去。
*******
是夜。
萧清越站在慈乐堂的后门处,裹了裹身上黑色的棉披风,看了眼四下,确定无人,右手从披风里伸了出来,握着一个黄金的圆筒,举臂对准深沉的夜空,修长的手指扳动圆筒上的按钮,一支响箭嗖然飞出,飞至半空,化为一朵绚丽的烟花,砰的四散开来。
不多时,王忠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眼前,将他上下打量好久,才松了口气:“太好了世子,您没事,可把奴才吓坏了,您的伤怎么样了?”
那夜王忠掩护萧清越离开,奈何黑衣人紧追不舍,只得自己先行格挡,让受伤了的萧清越先逃,幸好不多时就遇到了从若安国带来的自己人,才将黑衣人打退,再去找他时,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了。
“忠叔放心,我已经没事了。”萧清越说着,扭头看了眼慈乐堂,想起安亦瑶,唇畔禁不住浮起笑容。
“是奴才疏忽了,白天找寻世子的时候,经过这慈乐堂好几次,竟然没想到进来看看,”王忠说道:“听这附近的人说,这是安国公夫妇为救助贫苦人设立的。”
“安国公有几位小姐?”萧清越突然道。
“只一位独生女,听说今年才五岁,不过年纪虽小,却赋有神童之名,大家都说这位小姐冰雪聪敏,稳重沉静,根本就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嗯,”萧清越点点头,唇畔笑意加深:“她说起话来,确实挺成熟的。”
王总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又说:“世子,您真的不打算回府参与老王爷的葬礼吗?”
“等他出殡入土后,我再回去。”萧清越收敛笑意,脸色微沉道。
“这……不太好吧!会否落人口实?!”王忠惊道。
“我萧清越不惧人言,”他看着王忠:“只是讨厌麻烦,痛恨勉强罢了。”
他不想勉强自己,参加一个半点亲情都没有的“父亲”的葬礼。
王忠心下了然,叹了口气。
“忠叔,你回去后,不要让人看出你已经知道我没事了——且让那两人再高兴几天。”他冷冷勾唇一笑。
“是。”王忠拱手道,一个闪身消失在深深夜色下。
萧清越再度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转身步入慈乐堂的后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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