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外

春日的积雪生生不息化了又化，每年都是会有春日宴的，大约是为了迎接春天的来临，便定在立春那一日。

我也闲得发芽，整日不是在酒肆就是随便找个理由进宫找太后娘娘唠叨，好在太后也挺喜欢我的。这样跟顾谨渊碰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也好让他跟洛霖好好相处。

我走在前往太后寝宫上，脑子打得这样的小九九。金沉的墙瓦上偶尔有几只麻雀在上头嘻戏。一排排路过的宫女会向我行礼，比电视剧的还要生动感觉真实。

“容王妃这是要去哪？”我有些莫名其妙，转身看见顾止只身走了过来，身后就跟了个李公公。

我皱起眉头，眯着眼看着他，待他走近时，连忙行了个礼：“拜见皇上”

“免礼，容王妃不必客气”他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我有些不敢直视他，心里直打鼓。

“礼数不可废”我一副做微俯小的模样，就像面对大人物，领导一样的姿态。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我的头上落下，我有些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也没什么不对。

顾止见状，觉得有些失笑，我有些无语，没有显出一点儿君威，

“容王妃，是要去母后那吗，刚好一起同行”顾止露出两个酒窝，真像个阳光和煦的少年。让人想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这兄弟二人都生得如此好看，难怪京城里的人争破了头皮都想挤进他们的后院。

曾经写下这本小说的时候，我还曾在心里偷偷的问自己，如果我也是书中里面的人物，我会爱上谁？是顾谨渊还是顾止，或者是许景哲？当有一天我真的成了里面的一个人物的时候，我发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福了福，应了声好，刻意跟他保持距离，顾止却毫不在意的东扯西扯的，连他身后的李公公都忍不住皱了眉。

“容王妃可有经常跟洛相联系呢？”他笑得意味深长，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我却觉得背后发冷，如此直接，难不成他是认为我与洛府私通联系的关系？

我笑了笑，故作镇定地道：“洛府是我娘家人，我父母思女深切，偶尔是会联系的”

我开始对他的戒备心又升了上来，我知道顾止对于我父亲的滥用私权，贪敛钱财对事一直不满，对我兄长也诸多忌惮和提防。一直有心打压，顾谨渊一开始也是顾及我的原因，后来知道洛晴的真面目知道洛霖受的种种也就不再顾忌。

他应了一声，未察觉我的异样，我自顾自的走着，手心的冷汗都下来了，我们到了太后寝宫，太后见我们两个同时进来，楞了一下。

随后，转头问我为什么今日怎么晚来，语气有些不同寻常，还未等我开口，顾止就抢先答道：

“儿臣在来的路上，碰巧遇到容王妃，便问了她些兄长的事”顾止笑得一脸和熙，太后见到顾止心情瞬间也好了不少，连连叫我们快入座，殿里的其她嫔妃见到皇上，一个个激动得不行，她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是就是为了等皇帝来的这一刻。

我到也觉得有趣，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群芳争斗，这简直就是大型的宫斗现场，我也看得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顾止以政务繁忙就先行离开了，这时候刚跳上来说要献舞一曲的许贵人有些不甘心的看着皇上离开，她还没开始跳呢就气得直跺脚。

等到日落，我再准备回府，在回去的路上，我被李公公叫住，说是皇上要召见我，我不由得心里一凉，这个皇帝真是有些阴魂不散，我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指不定又要向我发难了。

我来到承恩殿，这里的气势都能把我吓死了，门口的两个待卫雷打不动的站在那，表情严厉，仿佛只要你做了什么不敬的事，下一秒他们家能帮你捅死……

我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只见殿中间跪着一个奴才模样的人，再往上台上的龙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男子，你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只要他坐在那你就会不自觉的感到害怕。

金碧辉煌的寝殿上这一刻就像宣布他人命运的神殿，蜿蜒的金龙撞上霞飞的彩凤，琉璃盏上的灯蕊若隐若现，明明已经快要立春了，我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总感觉还有事情发生。

我兢兢业业的走过去，行了礼：“臣妇拜见皇上，不知这么晚了皇上所为何事？”努力忍住一团乱麻的心。

顾止并没有让我起来，而是直接指了指边上的奴才示意他讲话。那个奴才看起来是个中年男子，他面露慌张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而他的眼神却告诉我不对劲。

奴才忍着害怕，将我父亲洛相如何滥用职权害他科举落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说自己是如何隐忍几年进了宫来就是为了有一天面见皇上时为自己伸冤，说罢抬头看了一眼顾止。

我一颗心都沉了下去，洛阳这个老糊涂做的这些事就像颗定时炸弹，迟早要给炸死，我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叫我过来，是想杀鸡儆猴吗？

杀我儆父？那也不成啊，我现在好歹也是容王妃，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止走到我边上，勾唇一笑，只是没了往曰的温暖潇洒只是显得异常冷漠，他看着我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我觉得脑子有些发懵，这不是直接将我往大义灭亲的路上赶吗，我正了正神色，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

“务必给这位一个交代，我父亲年老糊涂，犯下些过错请皇上看在我父亲一国之相尽心尽力的份上能够从轻发落”

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却听见他又轻笑了一眼，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试探我？还是拿我威胁我父亲呢？伴君如伴虎，我站在他身边都觉得危险不已。

我感觉到他慢慢的向我靠近，那种来自上位者的俯视，他似笑非笑的道：“洛晴，你还真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我不由得捏紧手心，殿里的灯光照得如此暧昧，却不知夹杂着各种危机和试探。

接着又听见他道：“你觉得怎么做才妥当呢？”

我抬头看着他，我觉得整个身子发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双手伸过来将我扶了起来。

感觉到旁边的人颤了一下，我不由自主的回退了一步，低头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道：“臣妇愚钝，还请皇上定夺”

顾止挑了挑眉，一副戏谑的模样倒是和许景哲有些相似。

“你不必害怕”容止笑了笑，

不必害怕，我都快晕过去了，顾止见我这副模样，既有些故意的道：“还是第一次见容王妃害怕的模样”

我强忍着颤抖，假笑了几声，突然见旁有剑光一闪，那个奴才握着短刀刺起，顾止就站在我边上，“皇上小心！”我大叫一声，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挡在顾止前边。

在刀要刺向我的那个瞬间，顾止将我揽腰抱起转身，刀剑划过他金灿灿的龙袍，我还没站稳，顾止转身就给了那个奴才一脚。

那个奴才倒下的瞬间，已经被刚刚让我大声惊动的待卫进来制住了。李公公跑进来慌慌张张的问皇上有没有受伤，见顾止还揽着我的腰一下子就楞住了。

我有些尴尬，这下误会就大了，顾止也注意到了，若无其事的松开手，走到那个权才旁边，正愈盘问，还没来得及他便已经咬舌自尽了。

顾止皱着眉，显然龙颜大怒，示意别人将尸体拖下去，叫来了他的贴身侍卫调查这个人的底细，并且告戒所有人今晚的事不能泄露出去，要暗中调查。

说罢，他转身看了看我，我有些惊魂未定，小说里我并没有写这一段，空白发展？女二真的是惨…

自从穿越这里，我到瘦了几斤了，每天的问题就是我今天活了吗，明天活得了吗？

我又是被恐吓又是差点被刺，小心脏真的是受不了，顾止见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走到我旁安慰道：“没事吧”我摇摇头，见他还是一脸深沉。

顾止让所有人都下去，留了我一人，李公公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是看了顾止的神情只好作罢，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便退下了。

我有些疑惑，正想开口，就听见顾止道：“帮我上药”他走到桌柜前拿了一瓶金创药递给我，我有些不明所以。

难为情的看着他：“皇上这……不合礼宜”

“又没旁的人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的道，挑了挑眉，我还想开口推脱，就听见他道：“我刚刚说了此事不能泄露，所以只有你能为我上药，还有，我刚刚也是为了救你”

我有些无语，明明我也是为救你，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他已经把衣服脱了下来，背对着我，在昏暖的灯光下，气氛有些尴尬和暧昧。

殿内安静无声，只是背上的一些刀擦伤，我拿出自己的手帕轻轻的帮他擦去血渍，面对他光溜溜，曲线分明的背脊，竟不由自主的脸红起来，怎么说我也是母胎单身20几年，从未跟异性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刚刚为什么挡在我前面”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这一刻的寂静，我怔了一下。

我语气平淡的答道：“我也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帮他挡呢？我与他也不过泛泛之交，还曾相互试探刚刚还吓唬我来着。

后来我又想了想，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这个时候一般旁的人都是要奋不顾身的保护皇上的，我也暗暗的被一股正义感驱动。

又一次陷入沉默，他也不再追问，为他上好药之后，我便想要回去了，今日出来的实在是太晚了，到底我也还是容王妃，顾谨渊见我这么晚不回肯定会派人来找我的。

顾止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沉默了一会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打断了他，苏漠和素云还在宫外的马车等我。

“那我送你出去”他不容反驳，认真的道，我不由得皱起眉，这让别人看见这么想，

“实在是不符合礼制”我看着他，顾止却一副漫不经心的道：“朕是皇帝，谁敢乱说？”

我有些错愕，这还是我认识的顾止吗，最后实在拗不过他，答应他送我到宫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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