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煎雪

～Kiss me like kiss fire.～

“想飞鸟一样来一场不归的逃亡，可惜锁住我的不是牢笼，是井底的怨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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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彻夜难眠的夜晚，也是兵荒马乱的清晨。

尽管我想离开，可是手腕却被穗仙死命的钳住，长长的红棠色指甲几乎嵌入我的肉里，痛得逼出薄薄一层水雾泪模糊了视线。

原来白天见着的小厮是金南俊的仆役，穗仙看到的挤眉弄眼不过是打着暗号夜晚相会，谈论的内容竟是私奔。

金家世子，有钱人家的孩子，自然要娶个高门贵女来巩固一下濒临溃败的大家族，不日金南俊就要和嶂襄记的旧贵族格格成亲，虽说是建立起中华民国来可是旧封建阶级尚存，从不乏些守旧派。

渴望借着机会东山再起的旧贵族依旧在蠢蠢欲动，不过此时的我并不懂得这些，这都是后来金泰亨讲给我的后话，这种时刻撞破九月姑娘的私事，我只想快些回避，潜意识告诉我，多知道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可穗仙愣是拽着我猫在草墩里听了个完全，这才借着浓重夜色隐着身形悄咪咪的离开。

一回到房间里，她便恢复本态，连澡也不打算洗了，兴奋的在走来走去踱步。

“我竟没想到燕九月竟能放下身段跟那金南俊私奔，嚯，这是什么热闹，小郁弥你说我要不要……欸，丫头你怎么躺下了，知道这么个天大的事你还睡得着？”

说着就伸手要抽走我的枕头，我索性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缩成一团。

“与我无关的事，我何必为此彻夜不眠？穗仙姐姐，我劝你也忘了这，去睡吧。”

躲在被子里瞧不见穗仙的表情，却也能听出来她变了语气，气冲冲的说：

“小没出息的，不成气候。”

她还在絮絮叨叨自言自语些什么，我都没有认真听，只是心里面隐隐约约感到不安，之前穗仙小偷小摸顺走客人的小物件我可以闭口不谈装聋作哑，可却怎么也说服不了她莫做太出格的事情，揪着怀里的被子，浅浅睡去，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醒来时，早已不见了穗仙的踪影，我忙慌的下床穿戴整齐，想出门寻一寻她，免得扯出什么大事来。

刚刚出了圆拱门，就被人拉住手腕拽进怀里。

“弥儿，想我了没？”

温润又笑吟吟的语气，而让我最先识别出的是他身上的清香气息。

“郑班主……”

我有些惊讶，靠在他怀里仰头望着他含情脉脉的柳叶眼，看他伸出只修长的指头缱绻的缠绕着我鬓边的碎发，满满的眷恋。

“今个儿请你去梨园听曲儿吧，怎么样？”

梨园，那个城里最气派的剧院吗？

竟有些受宠若惊。

“备了些点心，茉莉花茶也配了冰糖。”

郑号锡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用指腹抚摸着我的唇温和笑着与我调情，因为年纪小又是嫲嫲觉得我在张脸既幼态又纯并不打算用什么胭脂红粉打扮，我的唇光滑没有妆色的被他柔和研磨。

“我……我也可以进去那里嘛？”

小心翼翼地问着，那是我向往的瓦院外的世界一角也是这座城的繁华一角。

“自然是可以的，我邀的人谁敢有异议。”

郑号锡温柔的笑着，拉起我的手牵着我往外走。

“那……那嫲嫲……”

他先一步打断我。

“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不要顾虑，跟我来吧。”

走出红漆门前，我回过头望了那观月台一眼，平静的楼阁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只是那股不安的劲儿仍旧在心底蔓延开来。

街道一侧，一个戴着黑墨镜的算命先生坐在角落唱着小曲儿，一个乌鸦落在他的招牌上歇脚。

与我而言，看起来繁华迷人眼的世界还是黑白的。我后来才知道，五颜六色的彩混合在一起后，是灰色的，是黑白世界搅在一起后混沌的画面。

扭过头去乖巧跟在郑号锡身后走时，观月台开了扇窗，燕九月探出头来明艳的模样是绮丽错开在雪中的海棠，痴痴凝视着不远处的将军府，慢慢煎熬。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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