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归.07（加更）

罗素笑，蔡小五感觉他此刻的表情像一只朝气蓬勃的黑色柴犬。

至于为什么是黑色，上辈子的事了，说不好。

这男人可真好，早点遇到就好了。

好也不好，太早的话，没有故事好对他讲。

那样，也许今天和两个月前的两次对话就都不会成立，这场美好的邂逅就连肇始都消灭。

蔡小五你说得对。

蔡小五我从不屈从于俗世，却向来完美地融于俗世，被俗世接受和喜爱。因为，我的的确确就是俗世的一部分。

蔡小五我恨自己是个俗人，所以我爱了一个诗人。然后我发现，我果然并非那样爱他。

罗素：那么我呢？

罗素笑问他。

罗素：我是俗人，还是诗人？

蔡小五你要我时像个俗人——

蔡小五说。

蔡小五爱我时，你是诗人。

罗素：那你爱不爱我？

蔡小五你不要打断我，好好听我讲故事。

罗素：你说你爱我。

蔡小五我爱你。

蔡小五说，说时看着罗素的眼睛。他的眼神总是那样的敢，那样无所畏惧，像个孩子一样能张目对日，让人错觉他所说都是真心话。

蔡小五贺祝他离诗很近，离读者很远。

蔡小五而我，离舞台和听众很近。

蔡小五你也一样。

蔡小五我们都离艺术很远。

蔡小五但我们彼此很近。

蔡小五流露一种庄严肃穆的眼色，久久地凝望罗素，像望一件艺术品——小说、雕塑或油画。

罗素：蔡，我现在就想做俗人。

罗素解松了腰带。

罗素：我想要你，你愿意给我了吗？

蔡小五再……再缓缓。

蔡小五往旁边缩。

蔡小五我大约……还没有准备好心情。

接下去又见过几次，每次都是罗素一手安排约会一切细节，钱也是他花。蔡小五相当省心，不注意间竟然胖了五六斤，在网上被粉丝猜测是不是背着大家谈恋爱了。

而后某一天，跟贺祝大吵一架之后，飙车到老地方见罗素。一通微信电话就约出来，对方撇下一地的颜料和画笔，洗个手就出了门。

反正deadline还远。

不过即便明天就是截稿日，他也还是会去陪他。

头发上还沾着颜料屑，他偶尔也有这样不修边幅的时候，反倒更加吸引人。蔡小五有时想，罗素身上的艺术家气质仿佛更浓。但他太完美，遥不可及，因此不真实。

走廊、灯光、兔子贴纸、穿得很合脚的拖鞋，一切如常。

蔡小五逆着早晨八点的金色阳光，坐在罗素面前的床上。

笑盈盈看着罗素，神情很得意。

蔡小五我好看吗？

柔顺且熟练，抱着他，像第一晚和衣相拥时一样。

蔡小五你要我吗？如果你写诗、画画、冥想人生，或者选择外卖订什么，你还要我吗？

蔡小五我的魅力，还是在的吧？

罗素：蔡小五，你如果再这样，勾引我都是为了他，咱们也没必要再见了昂。

面容冷起来还是怪吓人，蔡小五马上又酝酿出了白皮小鳄鱼的胭脂泪。

蔡小五我错了，我不想他，我们做我们的。

07.缝隙

第一次偷情很舒畅。

罗素：你还真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蔡小五我每次见你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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