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归.06

罗素：清醒点。

罗素扳着蔡小五的肩膀，又捏捏他脸。

罗素：你就是很可爱。

觉得这样说程度还不够，又补充一句：

罗素：可爱到冒泡泡。

蔡小五允许你亲一下。

蔡小五舔一下嘴唇，递脸到罗素嘴边。

是泡椒味的。

罗素继续啃他的凤爪，手沾到汤汁，倒是不能再抱蔡小五。

蔡小五我那些舅舅和姨姨们，没有什么文化。在他们眼里，我学唱歌，背英语单词，跳舞，看雪莱和徐志摩，都是在玩。

蔡小五可是，在他们眼里，我的任务就是玩。

蔡小五玩，吵嚷，笑——

蔡小五靠着罗素的肩头，宽阔踏实。停顿一下才吐出后半句。

蔡小五——释放可爱。

蔡小五所以，似乎在他们看来，我只要每天快活地玩，就会考专一，就会保研，就会开个音。

蔡小五他们觉得我是神童，是天才，我就说我是小莫扎特，21世纪的帕瓦罗蒂。然后发现他们听不懂。

蔡小五用头发蹭了蹭罗素，他今天的黑色保暖衣领很大。

蔡小五我所以又笑，继续可爱，“萌”混过关……这太简单了。

他笑得眼泪泛泛，如同烟渚。

罗素：被说成这样太久，自己就也信了。

罗素用手背轻轻拍着他。

蔡小五是啊。

蔡小五晃了晃。

蔡小五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

他继续说。

蔡小五所以我总是无比自信，平凡且自信。

蔡小五我被喜爱，有成绩，活得体面，是因为我喜欢的，都是世俗认为“有用”的东西。

蔡小五是贺儿让我看到了不一样，不平凡，看到完全特别，看到另一种颜色的鲜明活法。

蔡小五他写诗，读历史，研究石头和木头，幻想不存在的外星人。这都是“无用之用”，是大用，可以彪炳青史的大用。

罗素皱了眉。

罗素：你唱歌，也是在搞艺术，也会名垂青史。

他啐一口鸡骨头，拈了张纸巾擦拭手指。

蔡小五不一样的……

蔡小五摇头，碰碰罗素刚冒一点青茬的下巴。

蔡小五即使我用所有的声音去唱一首歌，也只是演绎一个故事，而不是创作一首作品，创造一个新世界。

蔡小五我不会像普契尼那样被传唱，也不会像Jay那样被铭记。

蔡小五我是做了先驱，为行业拓荒，为后人遮荫，但我用的还不是最媚俗的手段，蝇营狗苟。

蔡小五作为俗人，走狗或者斗犬，何必区别。

罗素：让你恨的倒不是俗世，而是你自己。

罗素扔了纸巾，手摁着蔡小五后脑的头发。

罗素：其实，没有什么好恨的。他现在只是没有成名，没有红，不然，还不是一样的俗？

罗素：你总不能用失败作为一个人是诗人的标准。

罗素：还是说——

罗素捏着蔡小五的脸，叫他看自己。

罗素：还是说你认为你无论如何不会失败，而他不会成功？

06.越界

蔡小五沉默一下，然而出人意料地点头。

蔡小五好像，确实。你不说时我没在意过，但认真想一下的确如此。

蔡小五我就是感觉，我什么都顺，并且会一直顺下去。而他什么也不顺，以后也不会顺。

罗素： 傻子，那是因为，你什么要求也没有，可他一身都是愿望。

罗素：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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