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走水

“行了。”沈柠有些不耐烦了:“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不然你当你为什么会同沈鸢一同被辱。”

“你……”初夏有些愤怒，抬起双手就要上前掐住沈柠脖子，沈柠轻轻一笑起身居高临下的低头看着可怜的初夏，初夏的双手在没有碰到沈柠前就已经没有力气的掉了下去.

初夏又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姿态又低了下来:“小姐……既然我已经受了自己该受的，小姐就救救我吧，让我保住这条命吧，求求小姐了 。”说罢，初夏将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

沈柠冷笑着看着卑微的初夏:“初夏，你之前在我快要溺水死亡的时候，救过我，我当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初夏一听，喜出望外:“谢谢小姐，奴婢就知道小姐最心善了。”

沈柠察觉到外头有声音时，抓紧时间说道:“初夏，青岩寺那一晚的事，我好介意，你说怎么办？”

“小姐，那都是二夫人拿奴婢弟弟的性命要挟奴婢做的，不是奴婢真心的，奴婢对小姐最忠诚了，若是有人害小姐，奴婢必然第一个冲上去，奴婢还曾向佛祖许愿，保佑小姐往后的路顺顺利利，若是有人陷害小姐，必然会不得好死。”

话音落下，外头的声音渐渐消失，沈柠十分愉悦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便安生在这里待着等死吧。”

初夏有些慌了，急忙开口:“小姐，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要抛下奴婢吧，可是你刚刚不还说你会永远记住奴婢的恩情吗？”

“是啊，可是我并没有说，要救你啊，哦，对了，刚刚你说的那些，二婶婶派来人都听到了，怕是不会再给你活路了，二婶婶做事一向狠绝，我相信，你弟弟应该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一路走好啊，我就不送了。”说罢，便拿上油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杂物间，只留下一脸惊慌失措，还夹杂着一丝愤怒的初夏.

离开时，雨不知什么时候下的，好在郑楚看见下雨，去寻了几把伞，沈柠方才没有淋雨回祠堂.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天，在沈川回京的那一天放晴了，用过午膳，沈柠掐好时辰，吩咐谷霜从外面将火点起，谷霜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按照沈柠的吩咐，同谷秋郑楚将围着祠堂一圈的草垛子用火折子点燃，直到火势大了起来，才显得十分慌张的往其他院内跑:“不好了，祠堂走水了，快来人啊，五小姐还在里面呢”

沈柠冷静的将三根香插在香龛内，轻轻拜了拜:“小女在这里提前给各位列祖列宗赔个不是，小女也是迫不得已，望各位祖先谅解。”

就在这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动，上辈子在宫里呆的那些年，让她养成了无论在何时都极为警惕的习惯，沈柠一下子站起身，道:“谁?”

“小丫头，感觉倒挺敏锐”熟悉的声音响起，沈柠转过头，便瞧见那紫衣少年迎着火光，纵身一跃，跳进了祠堂中 .

沈柠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卫洛尘却是一笑，并未搭理她，在屋里却像是翻找什么东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卫洛尘好似有些失望的停下动作，看了看一直冷眼旁观，冷静的沈柠，又看了看已经烧到屋顶的火，一跃，揽住沈柠的腰往旁边躲了躲，后一秒，一根被火烧的黑焦焦的木头掉落在此地.

沈柠有些惊讶的从卫洛尘怀里挣开，这火势蔓延的速度比她预料中快多了.

“沈家丫头，你放火烧自己，你要干什么？”

沈柠撇了一眼卫洛尘，现在已经很着急了，哪里还有过多的时间跟他解释:“卫小侯爷，你还是快些走吧，别到时候连累了自己 。”

祠堂内冒着滚滚浓烟，沈柠呛的咳嗽了几声，依稀听见了外面扑火的声音，但沈川还未回府，余光看见火盆，沈柠便也不管了，将谷秋晒了一上午的棉被以及灵牌丢入火盆内，瞬间，火苗便窜了起来.

“沈柠。”卫洛尘低声呵道:“你不要命了吗？”

卫洛尘拉住沈柠的手腕想要阻止，被沈柠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卫小侯爷，你要走便走，莫阻我。”

“沈家丫头。”卫洛尘皱着眉头:“你想死？”

“小候爷还是快走吧。” 沈柠岿然不动:“待人越来越多，你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少废话，”卫洛尘攥住她的手臂:“走”

“放手。”沈柠挣不开他的手，目光坚决的近乎执拗:“你看不出来吗?我在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一个未来。”

另一边，沈川驾着马停在沈府门口，门口竟然空无一人，唐丽华下了马车后也十分奇怪:“老爷，这是怎么了？”

沈言沈御骑着马，几乎同一时间指向祠堂的方向:“父亲母亲，那个方向是祠堂吧，浓烟滚滚的，好似走水了。”

唐丽华听见后，急忙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老爷，让护卫跟着一同前去救火吧。”

一行人带着护卫急忙进府朝祠堂方向走去，恰好看见谷霜慌慌张张往这边跑，看见了他们，眼睛一亮:“老爷夫人，你们回来了，小姐，小姐被困在祠堂内了。”

“什么？”一席人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几乎是跑到走水的地方，沈川喝令:“快，救火，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军法处置。”

“都要死了，还要什么未来？”卫洛尘厉声道.

沈柠却笑了一声，瞧着他讽刺的开口:“我与小候爷不同，小候爷手眼通天，要得到什么，无需费太多力气。我却不同，我若不搏命，下场就是死都不如。我既然连死都不怕了，怎么会怕火?”她顿了顿:“你走吧。”

他紫衣在火光中竟然显出些流动的金色，而比那衣衫更炫目的是他唇边的冷意，少年神情桀骜，眉目俊美如画，这般看来的时候，倒似戏文中的冷情公子，目光中却透着一股冷漠和残酷， 令他那玩世不恭的外表，显得森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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