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晓茜这边正在神游,就听见元瑶在身后轻轻的喊了自己一声,
转过头去,元瑶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而后小声道,
“小姐,高旻来了,看样子像是有事要禀报,您看什么时候见吗”
还不等蒙晓茜说什么,柳桃在一边打趣着,
“好家伙,人家高旻可大着你不少呢,你就敢这么直接指名道姓地叫人,不怕被人拎起来到没人的地方打一顿吗?”
元瑶脸上红了红,像是极力装成大人却被戳穿小孩,脸上带着一股子羞恼,
蒙晓茜笑了笑,抬手招了一下,元瑶敛下情绪心领神会,就出门去喊人了,
等着的过程中,给自己倒了一杯新茶,而后又倒了一杯放在了对面,
过了一会儿,元瑶便领着高旻,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位置拐了进来,
看得出两人一路上都是避着人走的,元瑶脸上红扑扑地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一双眼睛不住地向后看,生怕被人发现了,
相比之下高旻的神色就显得从容了不少,虽然戴着面具,但浑身都是轻松惬意的感觉,蒙晓茜这就看了出来,这人是有意在作弄这小丫头,
有些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好笑,随后轻抿了一口茶,莞尔开口道,
“她还小着,你大她多少岁了还作弄她,很好玩儿吗?”
只听这话说完了,看见柳桃在身后捂着嘴巴偷笑,再看那高旻也是一副笑得欠打的样子,
元瑶略一反应,当即也明白了,对啊,身后这人可是能从那穆府里救出那么一票人的,又怎么会需要自己帮着戒备有人看见,
想明白了之后,暗恨这厮怕是看了自己一路的笑话,当即瞪了人一眼,转头就出了门,坐在门槛上守着,
高旻也不在意,看见蒙晓茜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而后便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做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小姐这么看中这蠢丫头,我当然也好奇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啊,试探一下逗她玩儿玩儿罢了…”
只听着高旻这话说完,柳桃笑得挡都挡不住了,而后就传来了元瑶气鼓鼓的声音,
“你才蠢呢!你个坏心肝的家伙故意看我笑话还说我蠢!”
蒙晓茜觉得好笑,但是为了防止别人发现屋里有外男,还是清了清嗓子,算作提示元瑶,
元瑶那边也倏地停了下来,就跟一只被捏住了嘴巴的鸭子,不需要看都能想到那丫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柳桃在身后轻轻福了身,蒙晓茜会意地点点头,而后就看着柳桃走到屋外,传来了一阵响动,似乎是拉着人到一边去安慰了,
回过神来再看着眼前人,只见高旻终于取下了面具,而后眉眼含笑地看着蒙晓茜,
“不出小姐所料,那些姑娘中有一些还是想回去的,也没有人提出要离开京城的想法,
我和她们说了,留下来便要卖命十年,那里面有些子头脑清醒地,虽然没明说,但是也都愿意,
小姐托我暗中关照的那个丫头倒是个性子烈的,被折腾得都不成样子了,居然还想着报仇……”
蒙晓茜缓缓饮了一口茶,而后轻轻笑了笑,
“你身为男子,自是不知道,寻常女儿家把名节和清白看的多么重,
即使在那穆府只是个庶女出身,但如果是正经联姻的话,即便是下嫁,这些女儿家怎么也能捞个不错的前程,
但坏就坏在这穆家人,心太狠,也太贪了,
之前我便托着天赐他们打听了一圈,那府里有几个姨娘是烈性子,当时也都是家里逼着,进了穆府当了妾的,
纵使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却还忍不住要为自己的子女谋求一条生路,
如同那媛媛小姐和荌荌小姐,一早就知道这么个结果,只怕当时不愿意屈服,还是对着穆家人,对着穆老爷心存幻想,倒是可惜了……”
高旻听了之后也不在意,同样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可惜什么?等着日后真的学成了本事,报了仇,那一窝人,管他是什么国公还是老爷不是照样要跪下来求着她饶过一命?
身为鱼肉,便只能任人宰割,只有身为刀俎了,才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
说完之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看着蒙晓茜笑到,
“小姐刚才说寻常姑娘看重清白和名节,听这意思,小姐似乎觉得这二者不那么重要?”
蒙晓茜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听了之后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窗外的树木目光放空,
“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所谓了,也不要怕别人拿着这事来诋毁我,左不过一辈子不嫁罢了,
眼下家中又只有我一个女儿,也不会对其他旁支姐妹的姻缘造成什么妨害,
只是眼下为着父母和祖父,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不怕别的就怕有心之人拿着这事把他们气着,那就是我这个做女儿的罪过了……”
话音渐渐消失,蒙晓茜也讲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就见眼前人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
蒙晓茜心头一跳,然后正了正神色,开始布置之后的事情,
“那些女子想回的你便寻个机会,给他们下药也好打晕也罢,怎么都好,悄悄地送了回去,不用特意送回各自房间,你只管保住自己,不要惹人注意就好。
至于剩下那些,便都统一归于你和高宁管辖,你们之前是怎么练的,就照一样的方法练她们,
加上高宁天赐他们从四下找回的那些孤儿,给他们每个人都做一付面具,名字也省略,
男孩一律以天干取姓,女孩一律以地支取姓,名便以节气命名,日后再细化些了再更改名字,这些人自此之后便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高旻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对着自家小姐这样的做法感到疑惑,
“如果单身抛弃姓名倒是容易,何苦每人定制面具呢?”
蒙晓茜摩挲了一下茶杯,终于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道,
“因为如果开始训练的话,我、柳桃、元瑶我们三个也会参与这京中虽然没有几个人见过我,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避免夜场梦多,我们几个还是遮掩一下的好。”
高旻听了似是一愣,没想到自家小姐也要参与训练,然后捂着脸愉悦地笑了一下,
蒙晓茜只看着他笑,却猜不到这人是个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于天真了,忍着羞赧稳声开口,
“你笑什么?可是笑我们会忍不住半途而废?”
高旻笑够了,摆了摆手,撑着下巴提出了一个建议,
“自然不是笑小姐,只是没想到小姐回下如此大的决心,但小姐既然有此意,我到有个更好的提议,
之前在孑金楼时,为了做任务,我们时长需要潜入目标身边,为了更好地混入其中,我和哥哥从以为先生那学了几手易容的本事,
若是小姐不嫌弃,日后您与柳桃元瑶三位,便带着我做的人皮面具参与训练即可,其余便如小姐所说的,可好?”
听见这人这么说,蒙晓茜的眼睛忍不住一亮,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人本事过人,但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偷天换日瞒天过海的本领,
拿着自己库房中的那两味药材换人,当真是不亏!
等着蒙晓茜想完了,高旻那边又继续开口询问,
“还有一个如小姐所说的,如果这些人中有的受不了了,想要半路退出的怎么处理?
要还是如同小姐所说的,将人各自放了回去,恕属下直言,只怕到时候小姐会后悔,
一则咱们投入的人力物力,这些成本都在这摆着,就算是小姐现在的茶楼和饭庄都有盈余,
但恕在下直言,也无法供养这么多人,更何况到时候万一有人后悔脱离组织了,那这么些年来的花销都白费了,
再者,咱们训练的法子虽然也和一般的杀手大同小异,
但如果这些人摸清了咱们内部的情况,转头投了敌营,到时候咱们就会变得被动……”
听着高旻一一例举着,假如这些人后悔之后的后果,蒙晓茜虽然还是有些不忍,但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沉声开口,
“日后这些人,若是但凡有反叛或者退出的意思,一律暗地里解决掉,永绝后患。”
商讨完了关于这些女子接下来的安排,高旻又和蒙晓茜一一确定了日后破阵内部的安排,
高旻将之前和哥哥规划的组织内部的分工安排,将破阵分为两个部分,高旻专管善使毒、暗器的一部分,高宁专管善易容乔装和暗杀的部分,
在和蒙晓茜说了又经过一番修改之后,终于将原本没有什么规模的地下组织框架初步搭了起来,
之后高旻再次提议以他个人的名义盘一家店铺,招纳有才有能的人,因为之前学易容的缘故,他和高宁深知民间多有卧虎藏龙之人,
盘下这间小店后,不拘是干什么的,只要有一技之长并且足够出众的,自己若是发现了,蒙晓茜即可收为己用,
而蒙晓茜自己与穆莹莹约定的日子,也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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