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二）

狐狸下意识的挣开束缚，几乎是看到那抹身影时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更别提现在在她面前这双火眼金。

“我是妖，本性罢了。”狐狸略带沙哑的声音回响在小巷里，还有她狭促的低笑，“怎么了？您是斩妖除魔，还是为何？”

对面那人连眸子里的光亮都黯淡了不少，一时间狐狸只能听见风穿过小巷的声音。

“既然无话可说，那我便先走了。”语毕狐狸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狐狸吃心还是有讲究的，多的是和别人做所谓的约定。好像谁跟她说过，约定……是不会改变的。

总会有那些有着稀奇古怪愿望的人类。约定，实现愿望，取心。狐狸倒算得上熟练。

少的时候，她也会不按常理出牌。比如剜心，取何人之心？烧杀抢掠，负心之人，具体还要看狐狸当时心情。

所以被道士找上门来的时候，狐狸甚至都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但显然道士现在的状态不太好，面色苍白，一向注重仪态的道士也有这般衣冠不整的时候。

狐狸在喝茶，靠着枯去的树干。说是狐狸也并不恰当，她一向是化作人性，却唯独留下一张尖嘴狐狸面，看着好生怪异。

道士显然没有狐狸沉得住气，他手持的道剑上不知沾了何人的血，滴滴答答落个不停。

“辞月在你这儿？”道士显然没心情跟狐狸叙旧。

狐狸轻呷一口茶，青涩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她歪头一笑道：“辞月是谁？不认识。”

“你！”道士剑一挑，狐狸手中瓷杯应声而碎，“半人高的小女孩，山上的地灵说你带了上来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人呢？”

青花瓷的呢，可惜了。

狐狸掸掸衣角，直起身来，凑近。恍若情人间的低喃，“你说那个小姑娘啊，你猜怎么着，她啊……死了啊。”

道士脸色一寒，甚至声音都有些发抖。“她若死了，你也别活了。”

狐狸却只想笑。

“不知道道士以何立场来此讨伐我？”狐狸又斟了一杯茶，“我与她不过是各自遵循约定罢了，您难道还要为她报仇？”

道士一怔，随即大怒。

“你竟然连那般孩童都诓骗！狐妖，今日你必死无疑！”

剑锋一厉，本沾染在上的鲜血，随着力道都甩了出去。狐狸倒是不慌不忙，随手甩了茶杯出去，转瞬间人已跃至树尖上。

“你这人真怪。”狐狸摩挲着这干枯的树干，“怎么偏生跟我这只狐狸过不去？”

“大道为公，你徇私枉法，身为道士你的道呢？”狐狸眼一勾，笑道：“你本道士，何故与已凡人混作一团？”

“你瞧，我说的话像不像你对那只石猴说的？”

道士一怔。

“你本天地灵石所化，竟与此等妖物混成一团……”

狐狸又道：“杀她脏了不过我的手，我怎么会这么轻易帮你做了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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