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苦病（二十三）

而后过了几日，清儿同别院的洒水丫头打听到，那日遇见的女子，是左相家的千金，程虞婕。

柳胭倒是对这姑娘是谁，全然不在意。这几日她倒研究起了书法，一写就是一下午，简直是沉迷其中了。

颜文轩最近也成了玲珑阁的常客，他说那个程虞婕天天缠着颜夫人，倒让夫人连带着检查他课业的时间都减了不少。

这样白日里倒是热闹了不少。

小白也深受他的毒害，甚至现在一瞧见他就撅着屁股，竟是连头都不露出来了。

统共也来了没两日，便又委屈巴巴的被颜夫人关了禁闭，说是课业考试不合格……

但夜里总归都是一样的。

清儿不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小姐这副模样了，却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嘴：“小姐，夜里风凉。”

良久她听见那句顺着风消散的，无事。

深冬，园里瞧着空荡极了。可是柳胭却怎得也不愿移开眼。冬日院里总会积雪，可风总是这般。轻一扫而过，清出来的小路上总又会被吹来一些。

来往反复，如此。

倒是不出意料，第二日柳胭便发了热，直烧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清儿急得直哭，气自己没好生劝告小姐，又气二少爷……

等到柳胭再睁开眼已是两日后了，梦里浑浑噩噩的，甚至睁开眼时她还不清楚是梦还是现实。

“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清儿边哭边冲出去喊大夫，那声音大的柳胭在屋里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这才有了实感，真的醒过来了。

大夫瞧过了，只是又多开了几副药，左右又能如何呢？

清儿这几日总是小声嘟囔着二少爷坏话，说他竟然连小姐生病都不看一眼，亏他生病时小姐还那么着急……

日子久了，她倒再也没有提了。

谁都不曾释怀，只是选择了沉默。

春日将近的时候，何家小姐来的格外勤了，不是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就是街头小吃。

可即便如此那小白也是对他爱答不理的，何语嫣直道它这是还气自己将它送了人。这可是个记仇的小东西。

前脚何小姐刚离开，说是忙着煎药。清儿送了她出门，回来就跟换了个人一样。那心不在焉的模样，柳胭都怕她将自己那满柜古籍给撒了，直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问道：“你今儿是怎得了，若是不舒服便老实坐着吧。”

清儿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把话给说出口了，可给她憋坏了。

“小姐，你还记得那个程虞婕么？二少爷真的要娶她啦！”

柳胭倒是半点也不惊讶：“迟早的事。”

“小姐你就不生气吗？”

柳胭轻叹道：“恐他娶我也只是因着那旨意罢了，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再说，我又有几年好活的。”

说罢柳胭便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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