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平迭捡起一片叶子,捏碎,吹到风里。
宋倚风在一张白纸前犯起了愁,拿着毛笔无从下手,直到笔尖上的墨水滴落在纸上绽开,他也始终未落下一笔。
对于这个从未有过多接触的仇人弟弟,他既舍不得,又恨得牙痒痒。在名为告别的这张纸上,宋倚风头一次对自己的文化产生了怀疑。
师平迭在假山边上看着,坐在假山边缘,戏着水里的鱼,惹着袖边的花,比宋倚风还要愁。终于在宋倚风的一声叹息后,师平迭问道:
“你写不写?不写就把人放了和季栖走,季栖都走了一天了,宋使善除了吃喝拉撒,趴在窗边看了一天红盖头。”
宋倚风搁下笔,有些不耐烦,道:
“你来?”
于是师平迭揉了废纸,弹到了宋倚风脑门儿上,站在案前书写起来。
宋倚风就在亭子边上绕,趁着师平迭思考时,伸长了脖子看。师平迭在转过脑袋装作思考时,总会得意的笑笑,尽管有些幼稚。
不过一个时辰,师平迭便写好了满满一页纸。他长舒一口气,把纸平平展在宋倚风眼前,骄傲得很,问道:
“陛下觉得如何?”
宋倚风别过脑袋背着手,装作不在意,道:
“看我干什么,是你给他写的,署你的名。”
师平迭轻笑,摇了摇头,拿过镇纸压住他忙活了大半个时辰的成果,趴到亭子的围栏上伸手要:
“你的章子给我用用,那个小的,木头的,特丑的。”
宋倚风却被这话点着了一样,加大了音调:
“这是你送我的,你还嫌?”
说着,手捂上了腰间的小袋子。
师平迭一眼看破,宋倚风是故意的,以往不想给都是“啊?什么章子?”现在暴露的这么明显,看来自己揣摩了一夜的宋倚风的心思,是揣对了。
木围栏被一只大手按得嘎吱响,师平迭单臂撑着翻出亭子,走向宋倚风,大臂张开,轻轻抱住了宋倚风,在他耳边细语:
“你长大了不少。”
当然啊,宋倚风被爱了。
当然啊,师平迭顺手摸走了小袋子。
在署名一栏盖上宋倚风的名字,鲜红的三个大字仍是不能唤醒宋倚风的理智:他不懂,为什么师平迭会突然夸奖他,他今日也闹得很厉害。
师平迭瞥了他一眼,先是发现宋倚风耳垂有些红了,后而察觉了他的不解,笑着一边折好白纸一边悠然自语:
“陛下,你开始尊重人了,你最近很听话,做事依然认真。还有,你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那把剑了,我说过伤害自己是幼稚的行为,你改了。你懂了体谅、仁慈、冷静,你长大了,小风。”
因为你长大了,所以我也不用那么累了,我勉为其难陪你过一辈子,下辈子我还是要做将军的。
……
这封信,是宋倚风亲自递到宋使善手上的。
宋使善离开时骑着的这匹通体雪白的白马,叫马也,是宋倚风刚得到的,还舍不得带出去溜的马。
以后每次遇到难事,宋使善竟也会想到宋倚风了。那个害得他差点死掉,又让他遇见了季栖的哥哥;那个囚禁自己,又善待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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