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芜的确冷静下来得很快。
再不快她真怕何恩盛把自己给作没了。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
何恩盛笑,几天没注意他,姜清芜感觉他现在像是刚从非洲回来的难民。
她从未想象过的何恩盛。
他说:“过年的时候和你说。”
姜清芜简直有一种和何恩盛干一架的冲动,她开始怀疑何恩盛是不是年兽的第一百零八代单传,以危害人间为生。
姜清芜也不和何恩盛在这死绕,她深谙套路之道。
她长睫扑了几下,眼睛看向脚尖,头微微低着,问道:
“何恩盛,你说我是不是好差劲?”
语气有些飘,语调很轻,还有些发颤。
众所周知,排队的时候最欣慰的事情不是你前面的人越来越少,而是排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安慰一个90分水平却考了80分的学生,最后的方法是和他说有一个95水平的人考了75分。
暂时不和何恩盛死绕的方法,也就自揭伤疤了。
姜清芜第一次用这种方法,连头也不敢抬,生怕露馅。
“不啊,你很好啊。”
何恩盛惊诧于姜清芜话题转变之快,却也回答得认认真真。
小姑娘不知道,善良大方坚定从容是多难的特质。
“是嘛。”
姜清芜似是在问何恩盛。
但她也没真想让何恩盛回答,她自接自话。
“可是我家长不这么想啊。”
语气里有淡淡的惆怅和不甘,姜清芜自己听了都心酸。
“前二十的时候要求前十,前十的时候要求前五……没有任何肯定和赞扬,你们之间的每一句都是‘为什么没有……’”
何恩盛皱皱眉。
“你不努力,你找借口,你白眼狼,你不考,你不务正业……世界上所有的贬义词都在为你而生。”
姜清芜也没夸大事实,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听上去更惨而已。
“我渴望的已经不是父爱母爱了。”
姜清芜顿了一下,她又不是来卖惨的,她是来套话的。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一直都考班里倒数几名,是不是也就会少挨点骂了……”
她讲得上头,完全没注意何恩盛已经把手捏得直响。
他真的无从想象,没有一句赞扬的日子。
尤其姜清芜父母常年不在身边,一回来便只能听到声声质问和句句否定。
“你很好,真的。”
“你学习也不是为了给父母,给老师,给现在的自己,你都是在给你未来的自己啊!”
姜清芜从来不知道何恩盛唠鸡汤也相当不错。
她隐隐的找到了门道。
“其实我学习只是为了证明我自己并不差劲罢了。”
姜清芜说得云淡风轻。
何恩盛隐隐猜到了姜清芜为什么想考一中了。
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愿望,为了一句肯定,便要奋不顾身,悬梁刺股。
何恩盛想起小中考那天许下的一中梦。
那时候他和姜清芜都在一百多名。
然后姜清芜一步步踏向红榜,他一步步走向堕落。一百多名,二百名内都没有他的身影了。
何恩盛曾艳羡着姜清芜的记忆力,自律,坚定从容。
他不知道姜清芜是不是也艳羡过他。
甚至心疼劲过了,何恩盛都能猜到姜清芜葫芦里头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是他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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