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的命是偷来的，迟早都要还

丢了伞，在雨中漫步，湿润的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我和她长得那么像，你却只在乎她。像丢了魂似的，不知要去哪儿。一脚没踩稳，头磕得鲜血直冒，幸好有人看见了，连忙送去了医务室，缝了四针，每一针都扎进了心。

“喂！承诺，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

“我有话跟你说，你来一趟画室行吗？”

“好！”挂了电话，心不在焉地去了画室，当承诺到的时候，程惜在收拾画，每一副看一眼再装上保护膜，整齐地放进大箱子里。程惜的脸惨白，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

“你干嘛把这些画都装起来？”

“这些画，都卖给别人了，这间画室也卖了。”

“这些都是你多年的心血，你舍得吗？”

“舍不得，总不能让它们在这儿发霉长草吧！至少有人欣赏，也不至于一无是处。”

“画一直放在这儿不挺好的吗？为什么非得要卖了呢？”

“不说这个了，陪我再画最后一幅画吧！”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跟着程惜去她们第一次画画的地方，又是那么认真的模样，感觉只有她一个人。

“承诺，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很震撼，没想到竟然这世界上，真的有长得那么相像的两个人，而且还遇到了，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是我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想和你讲我心里话的人，你那天问我为什么要改名，我没说实话。因为惜是珍惜，珍惜每一天，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我的命是偷来的，迟早都要还！”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明白。”

“我的父母都是医生，我有先天性心脏病，只有十六分之一的遗传可能性，我的父母都没有，可我却遗传了家族病史，我从小没有朋友，他们都说我活不了多久，都不愿靠近我，我喜欢画画，因为它能陪伴我，给我温暖。我想去旅游，去看遍祖国山水，可我不能去，爸妈也不让我去。一直在寻找脏源，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直到08年5月10日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还未等那孩子的父母到医院，我的爸妈自作主张把她的心脏换给了我。5月15日，我爸妈在救灾中双双身亡，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被作为烈士子女送去了国抚院。我性格很内向，七年来都是一个人独处，虽然我换了心脏，可由于手术间隔时间有点长，心脏功能已经衰竭了一部分，高考的体检，检查出我最多还能活两年，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了，上周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很快我连笔都拿不动了，能在最后的生命里，交到人生的第一个朋友，也算无憾了。”

“你喜欢夏永远吗？”承诺无厘头地问了句。

“我想，你知道答案，就像你说的，是喜欢但不是爱，我给不了更多。”

“你不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你的身体吗？”

“也不全是，我们今天不聊他，也不说我，陪我画完最后一幅画。”

“行！”承诺很佩服她，如果她是她，他想都不敢想会是个什么样子，更别说那么坦然了。强忍住欲掉落的眼泪，会让她更加难耐的，装作很认真的帮她调色彩，心里却早已不明所以了。程惜将她人生中最后一幅画送给承诺，她这一生中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收拾画架回画室，那个买家已经开了车来取画了，看着一幅幅画被递上车，心，有些疼。

（餐厅里）点了几个清淡的家乡小菜。“承诺，要一瓶酒吧！我还没尝过是什么味道呢！”

“可是，你……”承诺想了想还是点了瓶果啤。一顿饭吃的不声不响，漫步向学校走，走了大概两三百米，程惜腿一软倒在了马路旁。

“程惜！程惜！”有路人帮忙叫了出租车，这儿离医院很近，只十几几分钟的车程。边推着程惜往急救室赶，边抹着泪，程惜伸在半空的手已经没有力气撑着了，无力的塌下，“傻丫头，你哭什么啊！”

“是我害了你，我不该答应你，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只是死神提前来了而已，迟早的事儿，没关系的。承诺，别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改变本心。”

“程惜！”车已经推进了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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