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画作

叶洋清回到教室，此时离上课还余三两分钟，不少学生挤在教室后方的公告栏处，在看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围拢的人群一下子散开。

目光从四面八方射向她，包围着她。

那些目光各异，惊讶有之，不可思议有之，幸灾乐祸亦有之。

果然，贴在公告栏上的，就是学院祭的宣传单以及叶洋清刚才在办公室看见的，长长的节目单。

仿佛是怕人们看不见一样，属于叶洋清的那一栏，还特意被用红笔圈了出来。鲜艳的红墨水从她名字中间划过，分不清是无意或是有意为之。

围观的人谁都没有作声，但都无一例外地期待着她的反应。

让他们失望的是，她只是面不改色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正帮老师分发试卷的季晚白将叶洋清的试卷放到她桌面，微微蹙着眉问:

季晚白：你会弹钢琴吗？

眉宇中似有担心。

叶洋清也许会。

叶洋清的回答模棱两可。

他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言语。

上课了。

美术老师罩着一件宽松的绯色自己薄毛衣，大波浪卷配上鲜红的唇，轻易就让叶洋清想到了民国时期风情万种的女郎。

这节课的任务，是人像素描，至于画的对象，不限。

叶洋清以铅笔的钝端戳着腮帮子，四处张望着，选谁作模特儿呢？

不如就画同桌吧……

这个念头一出，叶洋清差点儿吓了一跳。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被关在体育器材室那一个下午，男孩子坐在地板上，背倚着墙，全神贯注打游戏的情景。

她装作不经意地转头，有些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向颐。

他抓着笔在画纸上草草画了几笔，把笔一扔，百无聊赖地头枕桌面、望着窗外澄净的蓝天。

叶洋清顺着他的视线远远眺望去，湛蓝的天空中不掺任何杂质，蓬松而柔软的白云慢悠悠地飘在蓝天中，不时有飞鸟振翅飞过窗外的这一方天空。

宁静又美好。

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她心底的某一根弦。

低下头，叶洋清在素描本上轻轻勾勒出线条。

她画得很专注，每一笔之间停顿的时间很短，细节的部分修得很仔细。

画的，是向颐伏在课桌上，露着侧脸，望着远处天空的模样。

不知不觉，一节课过去了。

美术老师将全班的画作一一收上去，一张张翻看着，检查完后又重新发了下来。

她走近叶洋清，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过来人的微笑:

万能配角：〖美术老师〗画得很不错，就是这个部分还有点小瑕疵，应该再修一修。

她指向画上某个地方。

叶洋清照她的指导修改完毕后，她满意一笑:

万能配角：〖美术老师〗想必画上的人一定会喜欢。为什么不给他看一看呢？

叶洋清不不不，就是随便画画的。

叶洋清连忙摆手，答话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偷瞥一眼同桌——向颐不在，可能又跑哪个角落吸烟去了。她松了一口气。

美术老师了然地点点头，留下一句拖长的“哦”就离开了。

只是……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呢？

叶洋清将画纸摊平在桌面上，用英语课本压住画纸，接着去了洗手间。

恰巧向颐从后门进来，回到座位上，正要掏出手机，余光却从她桌面的画纸扫过。

向颐饶有兴致地抽出那张画纸，在看见自己的画像后有些惊讶，瞳孔微张。

这不是他嘛。

他将画纸重新放在叶洋清的课桌上用课本压好，一脸若无其事。

叶洋清回到座位时，只看见英语课本的位置和刚才有一点点不一样了。

是谁动过吗？满心疑惑，目光扫过向颐，对方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那……应该是她的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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