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遇见了,一些人失去了,生活就是这样,四季流转,最后谁又会留在谁身旁?我掬起一捧流沙,瞬间流失,得失无常。记忆里残存的温柔,终究抵不过眼前平淡简单的生活,我的心终于只属于我自己。过去,过不去,一念之间。
01
杨冉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很快传遍了学校。
她自己从不解释,只是一直待在宿舍的床上,吃饭也都是叫外卖。
顾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打电话约我去南浦大桥。
我没有多问缘由,反正心情也很低落,出去散散心没有坏处。
我趴在南浦大桥的栏杆上,看着底下被晚风吹皱的江水倒映着远处城市的灯光摇摇曳曳。
我托着下巴,一直望着水面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背被一支笔轻轻戳着。我回头,迟到了的顾洺递给我一只白色的纸飞机:“折这玩意儿,来晚了。”
“不晚。”我没接纸飞机。
顾洺又将一罐可乐递到我手里,学着我的样子,趴在栏杆上,望着夜空,说道:“有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将心事写在纸飞机上,扔向夜空,就没有烦恼了。”
“哪个人,你?”我看着他,一头雾水,怎么听都像是他说的。
顾洺的目光慢慢地从夜空转移到我身上,笑问:“你希望是我说的?”
“不希望,因为那样可信度简直为零。”我重新趴回栏杆上,从顾洺手中接过纸飞机,折得还不错。
“试试不就知道了。”他抬眉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没有试。
“还有人说——”顾洺拉开手中可乐的拉环,换下我手中未开封的那罐,也打开了,将两个拉环摊开在掌心,“有心愿的时候,将愿望许在一对易拉罐拉环上,扔进江水,就能实现。”
“纸飞机就算了,你连拉环都不放过?”我看着面前一米八几的他正做着寺院里老太太烧香拜佛、向许愿池扔硬币的事,忍不住笑了。
顾洺竖起一根手指:“很灵验的,三个愿望实现了一个。”
“嗯?”我歪头看他。
顾洺揉了下我的脑袋,突然笑了起来。他用手背轻掩着嘴,眉眼里全是暖暖的温情:“赌你笑,实现了。”
我的脸颊忽然热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这种尴尬,一把抽过他手中的笔,在纸飞机上写起来。顾洺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偷看,我侧到一旁,歪歪扭扭快速写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出去。
“写了什么?”顾洺好奇地问。
我喝了一口可乐,将笔插在他口袋里,没理他,耸耸肩往前走。
“写了什么呢?我猜猜,顾洺很帅,顾洺很温柔,还是顾洺很帅很温柔?”顾洺挡在我面前,倒退着问我。我左他右,我右他左,我退他进。
我停下,微笑:“是啊,写了顾洺很帅很温柔……让我恨不得打死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咬牙切齿,虚晃一拳。
顾洺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弯腰笑起来,笑到眼睛里泪光盈盈。
我冷哼,一把推开他,没好气地往前走。
“哎,南南,你刚才挥拳的样子真的好蠢。”
“你才蠢呢!”
“对呀,我也蠢,所以咱俩是绝配。”
“哼!”
嬉闹的对话从南浦大桥的北端传到了南端,夜空中的精灵似乎见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所以才不肯从高空中坠落。
我微微侧头,江边的风轻轻拂来,撩起了我的头发。
心情有一个好的结局,那我们这群人的故事呢?结局又是怎样的?
晚上八点,顾洺将我送上出租车,他要去朋友家参加生日宴,不能送我回宿舍。
许多的意外和灾难,我都会在各种新闻上看到,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宿舍门口围着许许多多的人,还停着几辆消防车。
我看见他身后另外两位消防员正抬着担架,上面躺着的人是杨冉。
我拉着前方喊路的消防员,问道:“这是我朋友,请问她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什么?”六楼傍墙第二间宿舍?那不是我们宿舍吗?
我急急忙忙地冲到宿舍楼下面,看见李优优和陈婷婷在辅导员跟前焦急地探视着宿舍楼内的情况。
“优优、婷婷!”我跑过去,“怎么样了?冉冉呢?宿舍怎么样了?”
“冉冉还在里面,消防员在营救呢。火已经烧到了隔壁的宿舍,我们宿舍里肯定一片灰烬了。”陈婷婷急不可耐,声音里饱含不知所措。
李优优气得跺了跺脚,道:“这个杨冉也真是的!一个人在宿舍烧什么东西啊!”
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李优优她们后来说了什么。忽然间,心头某个地方被狠狠拨动了一下,我像是失去了至关重要的宝贝一般,未经思考,冲进了宿舍楼。
“南南!”她们在身后喊我,我听不见,也不想听见。
一口气跑到六楼的时候,我扶着被火燎及的过道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同学,快让让,让让。”从走廊前方挤出来的灰头土脸的消防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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