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少年骤然抬起头,凝望着对方那双淡漠的冰瞳,唇边的笑意愈浓:“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器魂师,‘神明’二字对我太过遥远。”
千雅这么说,你的确相信他们的存在?
少年诡异地停顿片刻,随即稍稍颔首:“是的,我相信有凌驾于封号斗罗之上的存在。”
千雅这番话有理。
“然,即便有神明,那也与我等无关,”话锋一转,少年嘲讽似的勾了勾唇角,“一群虚无缥缈的玩意儿罢了。所谓神明,不过是趾高气扬、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慢生物。”
千雅听上去,阁下似乎对他们心怀不满?
少年微微怔愣,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却没有发作的表现,反而无奈地低叹一声:“贵客可是来看我舞剑的?”
千雅阁下有意,我自然求之不得。
闻言,少年默然不语,只是径自走到蓬屋内的桌案上,拾起剑鞘,缓慢拔出伴他已久的长剑——剑身圆滑澄净,清晰地倒映出二人不明的神色,倒不失为一把好剑。
“贵客可看紧了,莫要被误伤。”尾音刚落,少年便扭头走向蓬屋外。
阔大的苍色衣袍在骤风的吹拂下纵情飘扬,凌厉的剑锋在千雅面前一闪而过,令早有预计的她也不禁呼吸一窒。
然而,下一瞬,一切似乎再次恢复如常——那原先咄咄逼人的剑锋转变了方向,少年在空中轻易耍出一个极具观赏性的华丽剑花,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舞动长剑。
千雅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将潇洒飘逸的舞剑少年,不着痕迹地绽开了一抹笑容。
刚才那一番......又是什么意思呢?
警告?
不消片刻,少年额上已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迫使他只能半跪在地,以长剑支撑着整个身体,低声喘息着。见状,千雅恰到好处地走上前去,对他伸出了一只手。
对方睨了她一眼,咬了咬牙,紧紧握上了她递出的友谊之手,摇摇晃晃地站直身子。
千雅阁下练得一手好剑,佩服佩服。
“贵客不必抬举,”少年微抿唇瓣,神情冷淡地回应,像是根本没把这番客气话放在心上。
冰神:......好了,现在我能确定是他了。冰神第二考完成,奖励冰神亲和度15%——
再次无视冰神的窃窃私语,千雅正正望入少年那双澄澈的眼眸,笑意盈盈,弯起的眉眼显得柔和温顺。
千雅只是,阁下的身法,却令我想起一人。
“......何人,使得贵客如此牵肠挂肚?”
千雅阁下可曾听过剑神的故事?
“——自然未曾,”少年可疑地沉默几息,随后吁出一口气,“贵客如此看重在下,实属令在下受宠若惊,这舞剑的钱就先不讨要了。不过,在下向来钟意清闲,请贵客移步。”
这已是直白明了的不客气说法了。
千雅且慢且慢,阁下切勿心浮气躁。
千雅笑眯眯地安抚了下对方,眼睛弯成了小巧的月牙状,宛如一只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狡猾狐狸。
千雅传闻道剑神行踪飘忽不定,甘愿成为隐居闲士,是为静待时机,待将来时机到来,方挺身而出,一举成名、留名青史。
“哦?与我何关?”少年冷笑一声,不耐在心中不断滋生,眸中掠过一抹寒芒,“若贵客只想说这些毫无作用的废话,便尽早离开吧!”
千雅静静地凝望着他,默默无言。半响,她如梦初醒似的躬了躬身,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千雅是晚辈唐突了,请前辈恕罪。此刻,晚辈斗胆,还想请前辈鉴定一下晚辈获得的佩剑,以辨其品质。
柳绦剑骤然出鞘,不给少年半分反应的时间。待他猛然回神,自己的双手已不自觉地抚上剑身,薄唇微颤,神色尽显惊骇:“这剑......”
然而,下一刹,他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改口笑道:“明明是锋利的剑,非要以藤蔓缠身,怪哉怪哉!不过,它倒真是一把好剑......”
少年的眼中浮现出罕见的温柔,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剑身,手掌紧握着柔嫩的绿藤,像是在怀念着流水般逝去的过往。
一直观察对方的千雅暗自垂下了头,心中的猜测终究变成了十成十把握的肯定。
称谓转变而其不自知、对柳绦剑异样的感情、村里唯一会剑的魂师、正是在彩云岸附近的居所......
一切已然浮上水面。
其中的缘由,却的确令人深思。
千雅既然前辈已鉴定完毕,那晚辈亦不再多加停留。前辈剑术出众,若日后愿为晚辈指点一二,晚辈当感激不尽。
一语罢了,千雅亦不再多加停留,拱手离去,徒留怔在原地的少年。几个呼吸后,对方才倏然回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所有感慨皆无声地收入肚腹中。
狄安娜,你的后人果然跟你一样,执着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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