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篇(8)

注:历史情节有部分改编，各位看个乐呵就好

苏轼：我好奇很久了!后世关于《洛神赋》，编什么故事的都有

苏轼：所以，你写下它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

曹植：这《洛神赋》竟也是我写下的

苏轼：你是怎么想出这么美丽的神女的?又为什么而写?

曹植：神女。追寻。梦境……

曹植：我曾幻想一位怎样的神女，又从中寄托什么？人人都说，那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事，但对我而言，它现在只剩下几个零星的词句……

李白：我自从来到忘川，就在想，会不会有一天遇到你？

李白：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谁能想到，我还有机会与陈王同宴!

曹植：(略带疑惑)陈王?

李白：好，好，叫陈王太生疏。那么，子建兄!

李白：这忘川的酒，有许多是我生前都没喝过的，香醉极了。不管前尘往事，有多少痛苦失意，保你暂时痛快!

李白：再过些时日，见见忘川的人，经历些忘川的事，就会觉得这里的生活更有趣了

曹植：太白先生，难道我的前尘往事中，有许多痛苦失意吗？

李白：(迟疑地)是、是吧。可能你看开了，但我在后世，有感于你的文字，难免不平嘛!

曹植：(略带茫然)可是我自己，好像都不记得了

李白：(惊讶)子建兄?

当夜

曹丕：(恍然)原来如此。子建竟是将我们那些……都忘记了

曹丕：我方才还在思索，你先前几乎不曾上门过访，今日怎会忽然邀我下棋?

曹植：在忘川，兄长是我少有的旧相识，有些事，我只能来问兄长

曹植：你也认为，前尘尽忘的我，比原来的更好吗？

曹丕：(犹豫)我——我不知道

曹植：兄长不必为难。我有此一问，并非为了听一“好”字，而是想知道兄长真正的想法

曹植：(胡乱抓起一把棋子)我开始怀疑选择忘记一切是否正确，但已不知那个原来的自己是何模样、又身在何方?

曹丕：(无奈)子建，孰优孰劣，我心中亦无定论，怎可替你抉择?

曹丕：你心绪已乱，恐怕这局棋，我们今日是无法下完了

曹丕：不如先摆在这里，以待明日。我去取酒一壶，你我对饮，聊作消遣……

翌日

曹植：(自言自语)我究竟忘记了多少?

曹植：想不起任何痛苦的事，但许多痛苦以外的事情，好像也变得模糊起来了

黑影甲：子建，孤看你的剑术，长进不少

黑影甲：孤对你一向寄予厚望，子建，希望你到孤这个年纪的时候，能够比孤更加……

黑影乙：这一局我赢了!子建，该你了!别睡啊!

黑影丙：(大笑)子建，你昨天失约了。不会是醉过头，没爬起来吧?

曹植：(焦躁)唔……再想想……我知道他们，我应该知道的!

曹植：是父亲，是几位兄弟!但究竟是谁，在什么情形下对我说过这些话?

曹植：还是想不起……

心魔：这是必要的代价

曹植：(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代价?代价!

回忆结束

幻影：你忘记的那些，我似乎还有印象

曹植：你果然记得!

幻影：这似乎是父亲第一次夸赞我的剑术，那是……那是兄长!是子桓与我弹棋。还有朱虎……我错过了他的水边宴会，他将我好一番抱怨

幻影：温情和喜悦，原来是这样的吗？没想到，我还会有感受它的一天

幻影：不过，这些美好的东西，你怎会想不起来?原以为宿命中只有痛苦，不会有快乐的，只是我一人而已。至少你可以保有那些……

曹植：(摇头)因为鬼王所言，只是一部分真相罢了

曹植：痛苦和喜悦，对我而言，已是不可分割的

幻影：(似懂非懂)当真?

曹植：当日欢聚虽好，但后来不论是父亲还是兄弟，皆离我而去。我再忆及旧事，难道还能保有纯粹的欢愉么？其中不免蒙上感伤的阴影

曹植：而我写下的那些发愤寄请、派遣之作，哪怕尽于痛苦中落笔，但在作品写成的一瞬，又怎会不曾为自己的文采自衿

曹植：即使你拒绝回到我心中，我亦无法如你所愿地前尘尽忘，安宁度日

曹植：重则被困于此地，沦为鬼王的仆从；轻则变成一片空白的人，不再是曹植，而是忘川的一个幽魂

曹植：(向幻影伸出双手)既然如此，你愿意归于我身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幻影：(在两人双手相碰的瞬间犹豫了)我……你不会后悔吗？

曹植：我试过抛弃悲哀的回忆，但很快发觉，同时失去了更多东西，所以现在，不论要面对什么，我想找回原本的自己

曹植：若注定永居忘川，我希望至少保有完整的自己，而非消去记忆，过所谓“快乐”的生活

曹植：所以放心，我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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