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船锚收起，风向平稳。

船舱里，脸色苍白的英俊杀手少年，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喝下医生端过来的药。

诸葛亮放飞信鸽，信中写道，玉玺到手，速回。

另一边，大乔打开了小乔递过来的盒子，泣不成声。

“这是我和伯符一起亲手做的银镯子，打算给自己的夫人留着，我的给你，伯符的——就麻烦你交给大乔。”这是周瑜临走前的话。

秦缓默默地收拾着药箱，无数保住了家人姓名的百姓接二连三过来给他磕头，他只是默默承受着，没有了扶他们的力气。

直到人群里传出他的亲人庄周死去的消息，人们才慢慢散去。

秦缓只是感觉身体和灵魂无比轻盈而空虚。

就像被开膛破肚的病人，恢复以后精气泄露元气大伤。

他的灵魂如同被巨大的尖刀贯穿，如今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只是默默收拾好残局，就带着大乔小乔回到了乔家。

乔家的地基上，有很多人在收拾，周瑜下令重修乔府，估计没个两年都恢复不了，大乔很想直接把地面推平了，可是又想到祖宗牌位应该要有房子安放，于是也任由周瑜的人操作。

收拾出来的空地上搭了设施齐全的军旅帐篷，说是周瑜吩咐要照顾好乔家姐妹。

“小乔，我好想离开啊，好累。”

大乔平静地对小乔说到。

“那我们去找公瑾吧。”

小乔只是平静地说，声音依旧甜美而单纯，考虑不到大乔到底在担心什么。

“等这边安顿好，我送你到公瑾身边，以后万事记得忍耐，人情上，姐姐现在孤身一人，已经护不住你了，家道中落一定会受冷眼，可是如果不跟着周瑜，恐怕小乔日后更加难过……”

大乔自责地捂住了一只眼睛，低下头来。

“小乔不会难过，公瑾人很好的，姐姐以后跟着小乔生活，公瑾也一定会把你当成亲姐姐。”

小乔抱着大乔，把脑袋埋在大乔胸口，似乎是在撒娇。

“扁鹊先生，终究是乔对不起您，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大乔问了一句。

“我啊——”

秦缓温柔地笑了笑。

有句话说，最温柔的笑，是用无尽的痛苦换来的。

“先收拾残局，然后再做打算吧，以后可能回玄雍……

那你呢，大乔？”

秦缓多余问一句，其实他已经猜到大乔的想法。

“如果我是孙策，我一定希望你重新找到幸福。”

“可是你失去了庄贤者，你还想再找一个家人吗？”

……

秦缓知道他劝不住大乔，只能平静地告诫大乔，杀司马懿用不着亲自动手，亲自动手胜算很低，不如加入其他阵营，到时候手刃魏都才是最好的报复。

沉默，无言。

大乔只是握着刻着孙策名字的手镯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

“你爱庄贤者吗？”

大乔还是问了不合时宜的话。

“你爱小乔吗？”

秦缓反问一句。

“当然爱，这是一种本能啊——可你好像不是很难过……”

秦缓没有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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