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冬日的宁静时光

阿莉汀不由得展露一瞬的犹豫。换做早些时日还好，今天她可是三番五次的对达达利亚起杀心。和这样一群与各种斗争无关的无罪孩子走在一起，要说心里没有异样感是不可能的。

“很抱歉，我跟你们的哥哥今天稍微有一些事情没有谈拢，暂且不打扰你们聚会了。”阿莉汀露出歉疚的微笑。“不然直接跟你们走在一起的话，也可能会让你们的哥哥误会，我靠近你们是为了一些内部的情报。”

“内部的情报？”托克不解的歪歪头。“姐姐，你莫非是哥哥所在的玩具公司的竞争对手吗？”

“……玩具公司？”阿莉汀微微挑眉。旁边的安东和冬妮娅如临大敌般朝她拼命做手势，同时还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达达利亚，似乎在问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心下暗暗好笑，阿莉汀终于理解当下情况是怎么回事了。“是啊，玩具公司的情报。姐姐我啊，可是来自瞾言的大坏人，一直都在和你们作为大英雄的哥哥在市场上竞争呢！”

“哥哥的独眼小宝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当今市场还有能够和独眼小宝做竞争对手的人！”托克惊讶地瞪大眼睛。“姐姐，你们到底是卖什么的呀？哥哥，这次是我好奇，所以想多问姐姐几个问题，所以不是姐姐主动来打听独眼小宝的情报的！毕竟普契涅拉爷爷也是主动走近我们的，他是一个大好人呢！”

“普契涅拉？”听到这里，阿莉汀不由得蹙眉。“我有话想跟你们的哥哥说，可以给我们一分钟吗？”

忽视三个小孩子奇异的目光，阿莉汀把达达利亚带到不远处的走廊，挑眉诧异。“你直接让「公鸡」接触你的家人？”

“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瞾言对执行官的侧写是什么样的，但我很清楚「公鸡」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看穿了阿莉汀的心思，达达利亚当即否决道。“他对我的家人一直都很好。”

“不是我们调查不调查的问题，而是你不要小看了政治家的手段。我身为所有政治家上司之一的执政官，我能不知道这些小手段？”阿莉汀紧紧蹙眉。“我很清楚应该与你的家人保持距离，而「公鸡」这样的政治家是不可能在‘无意间’赢得你的弟弟妹妹们的信任的。你可以为我说的话感到不快，可你不能否认我们七美德的情报搜集和分析能力。”

“阿莉汀小姐，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的弟弟妹妹们担心，但是这里是至冬，和瞾言的秩序会有所出入，你知道的不一定能够运用在这边的体系上。”达达利亚一笔带过。

「公鸡」可是想要在如糖浆般甜蜜的氛围中捧杀我，而且现阶段还是他计划的培养阶段。阿莉汀凝视达达利亚，最终长舒口气。“差点就暴露我们对你们的了解程度了呢。话说回来，你居然真的会因为玩具很受小孩子们欢迎所以告诉你弟弟你是玩具销售员——”

“托克，这位阿莉汀姐姐终于愿意跟你分享她们制作的玩具了！”达达利亚转过头去，微笑着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招手。“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尽情地问她哦！”

“这算是在报复我吗，「公子」大人？”阿莉汀恢复以往淡然的模样。她睨视达达利亚一眼，叹道：“你可真是一道棘手的难题。”我对你持有好感，不久又滋生杀意，但现在却再次无法避免的为你对自己家人的态度沦陷。我们在某些方面上相同，又在自身经历上不同。我羡慕你周围的一切，与此同时我也拥有直率的武者无法拥有的，洞察所有险恶心理的判断力。

“阿莉汀姐姐，你们推销的玩具究竟是什么呀？”托克好奇满满地问道。

“我推销的东西有些特殊，所以我们要不要一边吃点东西，一边慢慢聊呢？这可是邪恶的资本家必备的谈论条件哦。”阿莉汀笑眯眯地拿出一张平板。见达达利亚没有表示反对，她边率领几人走向餐厅区域，边介绍道：“我们不仅仅推销玩具，我们还会为所有玩具附上独一无二的故事。”

“故事？”托克眼前一亮。“莫非姐姐也会赋予独眼小宝故事吗？”

“那是当然。既然你这么喜欢独眼小宝，那我就先跟你说说独眼小宝背后，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吧。”阿莉汀垂眸轻笑。“传说，在天空上古老的王国中，曾有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空岛。在其中最大的一座空岛上，存有童话故事般漂浮的天空之城。天空之城里有许多的独眼小宝，他们就在永恒流逝的时间中，静静守护这座时光给予生命的城堡。”

尽管这不是阿莉汀自编的故事，可她身为作家特有的叙述能力，则非常引人入胜。不止是托克，就连冬妮娅，安东还有达达利亚都不由自主的凝神倾听来自古国天空之城的故事。手边温热的饮料不知何时逐渐冷却，直到那故事的终结。

“……直到最后，远离天空之城的年轻勇士与少女在回首的那个刹那，瞧见身上攀满青苔的独眼小宝举手轻托停留上方的鸟雀，头也不回的走向天空之城的深处。”

“独眼小宝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听完故事的托克有些合不拢嘴。“阿莉汀姐姐，哥哥销售的玩具都被你们赋予了这样的故事，那你们自己玩具的故事，一定更了不起了吧！”

“真的好厉害。”冬妮娅忍不住赞叹。“刚才就像完全置身在天空之城一样。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每个特殊的故事，都在背后赋予其中角色独一无二的灵魂。”阿莉汀阖眸浅啜杯中咖啡。“我们作家能做的，就是使所有故事栩栩如生地呈现。也许在某个不知名的时空，我可以直视那些我未曾直面的爱，悲伤，遗憾，甚至是神明。”

“好深奥啊。”托克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姐姐，你们公司的玩具和背后的故事呢？”

“你忘了吗？姐姐可是跟你们哥哥竞争的邪恶大反派，背后的故事当然会邪恶一点才是？”阿莉汀露出一丝坏笑。她拿出事先珀西瓦尔给她的平面投射仪器，调出前些天喊他研究的下棋人工智能。

“这个是只要一个人就能下棋的智能玩具。”阿莉汀解释道，调出平板上的虚拟棋盘。“至于这背后的故事嘛，当然也更有趣一些……”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将参与人士的名字稍作修改后，一五一十地将自己雪夜偶遇达达利亚、再到至冬宫碰到嘉塔切罗的事情说了。当然，她只字不提自己遇刺的事情。

不出预料的，听到这个故事的达达利亚先是惊异，旋即又觉得好笑。“这个玩具的诞生方式居然如此有趣。”

“但是这样一来，能够模拟‘人’的玩具可能要远胜不会思考也不会动的模型呢。”冬妮娅笑着调侃道。“看来，我们需要一起为哥哥加油呢。”

“加油啊哥哥，一定要做出更好的玩具！”托克信心满满道。“嗯…但是我也很喜欢阿莉汀姐姐玩具背后的故事，怎么办呢？”

“两个都喜欢不就好了。”阿莉汀笑道。“托克，你是所有玩具铺的小客人，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玩具。喜欢的话两个都选就好了。这不像必须做出重大抉择的人生，不必为此感到纠结。”

“啊，托克，阿莉汀小姐的话向来比较深奥，现在听不懂没关系。”达达利亚安慰自己这位非常困惑的小弟弟。“托克不必着急去理解。”

“不过，哥哥的休息时间看起来要结束了。”安东看向临冬堡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哥哥，也谢谢阿莉汀姐姐。”

“唉，哥哥又要走了吗。”托克无奈的叹气。“没办法，玩具销售员就是这么受欢迎。等哥哥下次回来，一定要陪我多玩一会儿！”

“好好，哥哥一定会带你们玩的。”达达利亚一一摸摸自己弟弟妹妹们的头。“那么，哥哥要去和阿莉汀姐姐继续谈合作了，再见！”

“下次再见哦。”阿莉汀也浅笑着和几人招手。“回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冬妮娅和安东对视一眼，小声讨论。“难怪普契涅拉先生如此宣传阿莉汀小姐，他这么做不无道理。”

前来通知达达利亚和阿莉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愚人众第七席的「散兵」斯卡拉姆齐。看到二人往这边来以后，他先是微微颔首，瞧了达达利亚一眼，似乎在无声质问他是否成功阻止阿莉汀窃取想要的东西。见达达利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又看向阿莉汀，半笑道：“克洛伊德尔小姐应该还记得，自己在演讲时和那些记者们说得话吧？”

“那是自然。”阿莉汀镇定自若地说。“最近深渊教团比较猖狂，我在来的路上也有目共睹。从「散兵」大人的神态看，莫非他们又猖狂起来了吗？”

“明知故问。”「散兵」斯卡拉姆齐冷哼一声。“就在刚才，南下城门险些被兽境猎犬攻破。「队长」命令我立刻召集一些执行官来应对眼下战况。”

“我会说我是自愿前来的。”阿莉汀势在必得地笑笑。“毕竟，珀西瓦尔和阿贝多先生所研发的一些普通合成剂很快就能在此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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