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眼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没把你送给她么？你把自己当什么了？还能送来送去？”我此时心里真的很难受，不管他这么说是为了我好，还是因为觉得女烟长得漂亮，我都不想让他跟女烟去。

楚无然面对我的无理取闹却没有生气，他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认真道“所以，你这样都是因为在乎我么？”

我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道“才不是！”

楚无然轻声一笑，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道“傻瓜，我同意当她的玩物，自是因为不愿你受这换皮之苦。但我希望，你不让我跟她走，是因为你心里有我，在意我...”

“谁在意你了！”我赶紧打断他的话，羞得双颊通红，转移话题道“我们赶紧回去吧，我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家里人肯定还在担心我。”

楚无然点头，道“好，但是我们之后还是得趟学校，阴间路本不该出现在那里，我们得将它改回去，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难。”

我自是点头答应，不过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

“诶，等一下，我现在是女烟的模样，我还怎么回家？”我总算想到问题的所在了，我这幅模样回家，不得被家里人当成神经病给赶出来？

“这容易，我施个鬼遮眼便好了。”楚无然从容道。

哈哈哈，果然还是楚无然办法多！

他的右手拉过我的小臂，将我拽得离他近了些，附身在我耳边笑道“我们可是夫妻，站得那么远做什么？”说罢，又用左手盖上了我的双眼，道“闭上眼睛。”

如此近的距离，睁着眼睛反倒让我不知所措，于是我赶紧乖乖闭好。

几秒钟后，我感觉他的手掌已经离开了我的脸颊，这才睁开了眼睛，此时，竟已回到了张若芷的寝室门口。

“兮辞你们回来了！”张若芷一见我出现在她门口，激动得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了我身边。

“张若芷，你肚子没了！”我见她的身形已经恢复如初，简直高兴得要蹦起来。

张若芷一把抱住我，喜道“嗯！兮辞，你就是我爸爸！亲爸爸！”

我摸了摸她的毛，笑道“这不还是为了自己儿子嘛！不过...张若芷，你真是害苦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那！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阳间的太阳了！”我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拼命往她怀里钻，撒娇道“呜呜呜，你得请我吃饭！”

“行行行，你这学期的饭都归我管啦！”张若芷十分爽快地“包养”了我，嘿嘿嘿，真是奸计得逞！

撒娇撒得也差不多了，我才拍了拍张若芷的胳膊，道“行了行了，快松开我吧，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我，可是她才刚看到我的脸，便“哇”地一下，叫出了声。

我纳闷道“你咋了？”

张若芷一边指着我，一边往后退，满脸的恐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是谁？你不是她！”

然后她又看了看我旁边的楚无然，恐惧又夹杂着气愤道“沈兮辞让你给藏哪去了？这个妖怪是谁？你为什么要让她扮成兮辞！”

这都哪跟哪啊，我想靠近她一点，可她却一直往后退着躲我，我无奈道“若芷，你别激动啊，我就是沈兮辞。”

“你骗我！”说着，张若芷从书桌上抓起一块镜子，正对着我的脸，激动道“你自己照照，你看看你是谁！”

“这...这就是我啊...”楚无然已经把女烟的脸鬼遮眼成了我的样子，我当然只能在镜子里看见我自己的脸。

等一下...

难道这鬼遮眼对张若芷来说没用，她现在看见的是女烟的样子？！

我转头看向楚无然，满眼的疑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然而楚无然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做声。

张若芷见我们还‘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她也向镜子里看去，估计是想看看这‘照妖镜”的效果如何，不过这一看她就更惊了，“啊！为什么镜子里是兮辞的脸？！”

我摊摊手，无奈道“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啊...这样，我给你证明一下，让我想想啊...对了！我唱歌跑调，然后你笑话我五音不全，还有还有...我一直没对象，你就说我是母胎solo！”

张若芷脸上的表情，由气愤变成了彻底的震惊，镜子也被她丢到一边去了，“你...你真的是兮辞？”

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拽到我跟前来，认真道“当然是我了！不是我还能有谁？不过，你现在看到的可能不是我...应该是那女鬼的皮囊。”

“女...女鬼的皮囊，这到底什么意思？”

我连忙跟她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在阴间找到那女鬼了，她叫女烟，但是她跟我们讲条件，只有放她一条生路，还有把我的皮借给她三天，这样才同意拿掉你腹中的孩子。”

张若芷一副大梦惊醒的样子，眼圈开始微微泛红，她带着哭腔，道“所以说...你现在的这幅皮囊，本来是女烟的...？”

我点了点头，“是这...”

还没等我说完，张若芷使劲地扑在了我身上，她绿豆大小的泪珠就这样刷刷地掉了下来，她的声音很是嘶哑，“兮辞，你当时害怕吗...疼吗？我记得你胆子最小了...还怕疼！”

我回抱着眼前这个哭得‘可怜巴巴’的女孩，安慰道“哎呀，没事啦没事啦，你看看我，现在不还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嘛！本姑娘可坚强的很呢！...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楚无然已经对我的外表用了鬼遮眼，为什么你还能看到我现在真实的样子呢？”

张若芷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也是受害者，我也不知道...”

我见她眼泪还不止，笑道“行了行了别感动了，别把鼻涕蹭到我衣服上，可倒是不用你给我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能看到...难道是因为曾经怀过鬼胎的原因？”

我边说边转头再次看向楚无然，希望他这次能给我们个解释。

再怎么说，楚无然也是有着千年的道行的‘老鬼’了，他的鬼遮眼，按理来说不应该这么容易的就被一个小姑娘给识破。

楚无然没有说话，他盯着张若芷的眼睛看了好久，看得张若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挺了挺腰板，哼了一声“老娘可对你不感兴趣，我已经有衡衡了！”

我的天，叫自己对象叫得这么肉麻，也是够了！

楚无然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无轻薄之意，只是觉得...你这眼睛——有点像开了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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