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着几日不断的下着,树枝上、房屋上处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积满了雪,直没到人的膝盖处。受不了这样的极寒,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除了呼啸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路上,两个小孩正在雪地中艰难的走着,一个男孩子看起来偏大些,大概有十三四岁的样子,而一旁的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八九岁,他们互相搀扶着,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那遮掩的密不透风的窗内。
“阿楚,怎么了,很冷吗?”小男孩突然停住,他见小女孩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发黑,不由得担心道。
这位叫阿楚的小女孩摇摇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她哆嗦着道:“不冷,陌辞哥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说不定赶在天黑之前,我们就可以到魔都了。”阿楚听人说,沿着此路一直向西,便会到魔都,听说那里可以治好这世间的所有病,只有快些到,才能解除自己身上的毒。
陌辞看着她越来越难看的脸,他将她背起,踉踉跄跄的走向一旁的木屋里,这屋子的窗户已经破了,连屋顶已经有半边塌了下来。陌辞将她背在一个角落里,用稻草将她的身子包裹起来。他一边向她的手哈气,一边担忧道:“再这样下去,你的手就要冻坏了。”
之前没注意,陌辞这么一说,阿楚才发现自己的手冻得通红,有些部位已经发黑了,还特别的痒,她忍不住的挠着发红的手,却被陌辞一把抽开,他看了眼四周,见不远处有间药铺,他看着楚琴道:“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找药。”说着,又将稻草往她身上盖了些,这才大步的朝着药铺走去。
陌辞见药铺大门紧闭,他走到窗户旁,大声道:“有人吗?”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道:“请问有人在吗?”
只听一阵抱怨声,一个年纪颇大的男子从门内走了出来,一开门,他便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看了陌辞一眼,冷冷道:“买什么?”
陌辞将阿楚的情况向这老者说明,只见这老者一脸漠视道:“冻疮药,三十两一瓶。”
“三十两,这也太贵了吧。”陌辞看着这老者,恳求道:“您看我们走在异乡实在是没钱,能不能便宜点。”
这老者上下打量了陌辞一番,他轻哼一声,有些看不起道:“没钱?没钱还来买什么药,这大冷的天,进药材都不方便,更别说成品了。”说着便要关门。
陌辞见此,急忙拉着他的胳膊,他从怀里缓缓的掏出一块玉佩,交到这老者身上,他道:“这玉佩可能换那冻疮药。”说罢,有些不舍的看着那玉佩。这是他娘亲临走前交给他的,如今这是他唯一有关娘亲的记忆。
这老者见这玉佩光泽亮丽,不由得挂了一副笑脸,他看着陌辞,笑道:“将那女孩带进来吧,这样我也好为他医治。”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女孩,自己开门进屋了。
听到这老者愿意让阿楚一起进来,他连忙道谢,他大步跑出去,见阿楚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走过去,抱起阿楚道:“走,我们进药铺。”
陌辞将阿楚放在床上,这老者见阿楚的手已经有些化脓了,甚至露出了骨头,他用盐水轻轻的擦拭她的手,见阿楚牙齿紧闭,脸上十分痛苦的样子,他柔声道:“疼就叫出来。”
阿楚摇摇头,这老者见此,并没有多言,他清洗后又在伤口上洒了些冻疮药,将手包扎起来。他看着阿楚的脸上以及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又大声道:“这几日,你们先在这里歇息吧,等雪停了,再走也不迟。”
“那多谢前辈了。”陌辞朝着老者低头一拜,感谢道。
这老者将盐水等放起来,又道:“我姓钟,有事你们只管叫我。”说着便推开门往里屋去了。
陌辞看着阿楚被包裹的像粽子一样的手,很是心疼。他想起自己和母亲去集市时发现了奄奄一息的阿楚,他们将她带回去,悉心照料,直到后来,他才得知,她出生后不久,她父母便坠马亡了,她由祖母抚养长大,可近些日子,祖母也去世了。陌辞很是同情她,便将她带在自己身边,时至今日,她已经在自己身边六年了。
陌辞看到钟老前辈拿进来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给阿楚盖上,他看着她,温柔道:“这几日,你便在此好好养着,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平安的到达魔都,到时候,你的毒也可以解了。”
阿楚点点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陌辞见她已熟睡,他撑着手臂躺在离阿楚不远的地方,没一会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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