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山在云间若隐若现,几只仙鹤飞在其间,山间种满了各色各样的树,引得无数鸟兽虫鱼在此驻足,使这浓重的黑白画中填了几分生机。
南岸觉得自己恢复了意识,可就是无法动弹,他沿着眼前的画走了进去,踏进去的那一瞬,他在不远处可以看见大片的竹林,它的枝干伸向空中的楼阁,与那楼阁的颜色逐渐融为一体,在楼阁前有一片湖,里面有大片的莲花,其中有几株探出池外,清雅、恬静的开着。荷叶下,几只鱼儿相互追逐,在雨水的滴答下荡得水面一圈又一圈的波动。
他见湖中央的船上有一位浑身红衣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把水墨色的折扇,在上面提着字,而一旁一位白衣男子正撑着一把油纸伞静静的看着她。
南岸将视线移到二人身上,只见这女子将折扇拿起,方才还空白的折扇,此时已经写着几个清秀的字:离岸难归。
南岸向前走了些,渐渐的走到了他们面前,那瞬间,他终于看清了,这两人,正是南岸与北离,而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竹林的另一端。
“离儿为何要写这几个字?”南岸拿起她手中的折扇,仔细瞧了一番后,不禁皱眉道。
北离将折扇拿过来,她伸手指向对岸的楼阁,轻轻的说:“你看,明明岸就在眼前,可我们的船就像被困住一样,始终无法再向前一步,反而还离岸边越来越远,你说,这是不是离岸又难归?”
之前南岸没太注意,听北离这么一说,他再看向湖面,果然,这船向着相反的方向在退了,南岸将手中的油纸伞交给北离,笑着道:“离儿,等着。”说着便拿起手边的桨不断地向前划着,没多久,这船就朝着岸边的方向去了,南岸看了看走向正轨的船,大声道:“现在不就接近岸边了。”
北离见他额头上有些微微出汗,她撑着伞走过去,轻轻的擦拭着他头上的汗珠,而南岸正看着北离傻傻的笑着。
走进画中的南岸,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是笑着的,可泪不知道怎么就流了下来,他回头想要离开这里,却发现四周全是湖,他无法迈出一步,而他的身子开始向后侧,离对岸越来越远,他的耳边不断地充斥着一个声音:离岸难归、离岸难归、你们再也回不去了。
南岸猛地从梦中惊醒,他醒来时,见冥后正在床边坐着,见他醒来了,冥后急忙握着他的手,神情激动道:“岸儿,是你吗?”
南岸环视了周围一圈,心中暗自道:这是冥界。他看向冥后,多年未见,她老了许多,他像丢失了多年的孩子一样,慢慢的张开口,略显生疏道:“母、母妃。”
“岸儿,你终于回来了。”冥后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南岸见迎面而来的归辞,他从冥后的怀里抽出身来,看着归辞道:“这些日子,有劳你了。”南岸虽一直在冥界的寒宫里,但他在人间的那段经历他都记得,他记得归辞、记得楚琴、记得、北离——。
归辞知定是南岸回来了,他低着头朝着南岸一拜,笑道:“只要殿下安然无恙,归辞便值得。”是啊,北离做了那么多,甚至付出了生命,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看到南岸可以平安回来,归辞真的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没有白费,起码对北离来说、值得。
南岸见归辞情绪不佳,他知他定是因为北离才会如此伤怀,北离——。想到这里,南岸的眼里蓄满了泪,他看了看归辞,又看向冥后,他低声道:“孩儿已经无事了,还望母妃不要过于担忧,我想一个人待会,母妃和上德令还是先回吧。”
冥后见他脸色还是有些憔悴,也不想再打扰他,她起身看着南岸,一脸慈爱的笑道:“那母妃就先回去了。”说着便带着归辞一道走了出去。
刚出门,归辞便走到冥后面前,他恭敬的朝着冥后一拜道:“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想、是时候该离开冥界了。”
冥后看着他,虽说他是她捡到的,可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有些不舍道:“离开冥界,你又能去哪?”
归辞轻轻一笑,他看向一条石子路,大声道:“天下之大,怎会没有我容身之所?”
冥后见他去意已决,她抱了抱归辞,眼中闪烁着细小的泪珠,她低声道:“此次南岸能顺利回来,有劳你了,以后还望平安,要是在外面累了,随时可以回来,冥界永远有你的位置。”
归辞点点头,笑道:“冥后放心,归辞就此拜别。”说着便跪在地上,朝着冥后深深的磕了三个头,他慢慢的起身,看了眼冥界,瞬间便消失不见。
归辞走后,冥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她伸出手见眼前一片黑暗,连自己的手都是模糊的,她身子不稳的晃悠了一下,正好被卫夜看见,卫夜急忙走过去扶起冥后,关心道:“冥后这是怎么了。”
“无事,对了,你已幻化为人形,以后便可自由出入冥界了。”说着便自己站起来,凭借着对冥界的印象慢慢了走回了自己的寝宫。她回去慢慢的坐下来,对于眼前的事物她已经很是模糊了,而自己的头发也一下子全白,原本光滑的脸上也布满了皱纹。
想起之前为救北离,她将自己的全部元气渡进她体内,如今看来,她已经遭到了反噬,她已经变成一副老年之态了,可是今日可以再见南岸回来,她已经很知足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当今便下令关闭此殿,在次闭关修炼,若无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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