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没想到此次来拿生魂珠如此顺利,如此一来,倒是白让归辞和自己走一遭了。北离看着仙气缭绕的仙界,不由得心生哀情,这是母亲一辈子待的地方。北离在回冥界之前去了一趟情枫谷,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依旧是一副秋态,只是这温度低了不少,北离一进来,便觉得有些凉意。
“别着凉了。”归辞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轻轻的给北离系上。
“这是母亲离开的地方。”北离捡起树下的一片叶子静静的看了许久,她莞尔一笑,有些苦涩的轻轻道:“母亲一生都在保护我,可我、注定要辜负她了。”艺德走时的样子北离还历历在目,对于艺德的遗愿,北离也记得清清楚楚,她让她不要再与南岸纠缠,可艺德怎会知道,那年仙界一见,他的琴弦划伤她的胸口,他也一并入到她心去了。
归辞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秋风吹起她的头发,归辞从未如此真切的看清楚她颈间的东西,今日倒是看清她颈间的曼珠沙华是如此红的刺眼。
“你的脖子。”归辞的手伸出来,还未碰向北离,就被北离躲开了。
北离用手将颈间的曼珠沙华遮住,眼神躲闪道:“我们该回冥界了。”说着,便起身往前去了。
归辞看着她的背影,疑惑道:“这花在谁的身上见过呢?”越是深刻的去想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反而会越发记不真切,归辞本就模糊的记忆此时变得更加空白了,他起身拍了拍身子,向着北离的方向走去。
冥界寒宫。
北离已经来过多次了,对于这里的风雪已经不甚稀奇了,她进去时,南岸依旧静静的躺在冰棺里,他的脸上似是又加了一层霜,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白。
北离慢慢的走过去,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许久,她拿出怀里的生魂珠,放在冰棺上。她侧头看着归辞,轻轻道:“你先出去吧。”
归辞点了点头,他走时看了眼北离的脖子,那花比之前更加红了,这花到底在谁的身上出现过?
归辞走后,北离看了眼四周,眼下这里只有南岸与自己了,北离走到冰棺旁,伸手触摸着冰棺,她觉得自己手上发寒,已经有些刺骨的痛了。她将自己的手向上用力一推,瞬间冰棺的盖子便打开了。
她笑着看着南岸,伸手慢慢的摸着他的脸,许久,她将手抽出,化出一把琴,这是楚笙送她的梧桐琴,她笑着道:“南岸,你还未听过我奏《噬魂》吧,今日,这曲为你而奏,你听听是不是可以与你相比。”说着她便拨动琴弦。
随着琴声的奏响,屋内瞬间充满了血色的花,渐渐的,这些花化为一丝丝红色的红雾,慢慢的向着生魂珠的方向飘去,最终融进生魂珠,随着大量红雾的袭来,生魂珠不断地壮大,不断地反噬着琴音。
只见一股巨大的迷雾袭来,瞬间北离口吐鲜血,手中的琴也化为两半。归辞感觉到异样时,急忙跑进去,只见北离躺在地上,嘴角不住的流着血。
“北离,这是怎么回事?”归辞看着凌乱的寒宫和发亮的生魂珠,又看向北离。
北离轻轻的笑,嘴角的血顺着她的笑滑落,她气息虚弱道:“你听过孟娘当年将噬魂珠化为两半的传说吗?其实那不是传说,我的身体里有着南岸的另外一魂,我不死,他永远都无法醒来。”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必要再瞒着归辞了。
噬魂珠,孟娘?归辞明白了,他想起来自己曾在冥界的藏书阁看到过当年那段大战的记载,也看到过噬魂珠再次相合的后果,噬魂珠一旦相合,二者之间有一人,非死即生。难怪北离脖子上的花如此熟悉,书上记载,当颈间的曼珠沙华最红之时,便是合丹人大限将至之时。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结果,却还要救南岸,她是知道自己会死的,他恨自己,若是早一点知道,他绝不会让北离这样做。
“我带你去找冥后。”归辞抱起北离便要往寒宫外去。
北离拦着他,摇摇头又说道:“没用了,我本就是一缕孤魂,借助这副身体才得以存活至今,对此,我已经很知足了。”她伸出手,指向生魂珠的方向,她笑道:“最后的,便交给你了。”
归辞眼中含满了泪,他哭着摇头,北离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的眼前,是初见南岸时,南岸一脸疑惑的问:“你是谁。”北离轻轻的笑着,当时他们还都是少年,还不知会爱上对方,更不知、等着他们的、是这样的结局。
北离只听见耳边不断地响着归辞的声音,她好想等着南岸醒来啊,可她,再也等不到了,她无法再听到他唤她离儿,无法再等到他娶她回家,无法再等到与他长长久久,生生世世的在一起,她寻觅千年,终于寻得他,可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北离死后,她的魂魄慢慢的被生魂珠所吸,直到北离化为一株曼珠沙华落在寒冷的冰上,而楚笙化为南岸的最后一缕魂魄,生魂珠才慢慢的进入了南岸的体内。在这一瞬间,南岸脸上的冰霜开始消失,他的心跳不断地起伏,身上的温度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可他,却一直没有醒来,归辞见此,只能将南岸送回殿中,派人好好的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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