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掏出帕子来递给她,叹道:“位列仙班之神不得肆意扰乱凡人因果。”
盈之的泪簇簇滑落,哽咽道:“我知道,我就是想到了这个才没……”她努力咽回了哽咽,“可是我错了。我以往目睹人世间种种惨状时,总想着自己能位列仙班,好兼济天下。”她凄然一笑,“可我终于飞升上神,却开始畏手畏脚,浑然忘了自己当初之心。”
“盈之……”润玉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你听我说一说这个故事,好吗?”盈之望向润玉,泪眼婆娑。
“你说,我就在这里听。”润玉心中像是被什么击了一下。
“她叫温念遥,我们是在江南的酒楼中相识的。”盈之回想起当时念遥的可爱来,依旧忍不住轻笑。
当时,盈之还未飞升上神。
她于江南的酒楼中,只草草点了个菜,便自顾自地饮酒。
“哎——那位青衣的姐姐,光喝酒有什么趣儿啊。”念遥笑容灿烂,走过来一屁股便坐在了她对面。
待看向桌上仅有的一道菜时,又忍不住皱起了一张小圆脸儿:“噫——姐姐,你来这么好的酒楼就只点一个菜啊。”
盈之轻笑,道:“那姑娘可有什么推荐?”
“有有有,当然有了,”她一迭声地应了,随后高声呼来小二,利落地报出四五个菜名来,最后以一句“再上两碗酒酿圆子”结束。
那顿饭,念遥吃得满嘴油光,盈之亦心中欢快。
此后,盈之继续走向天涯,念遥依旧留在江南。
一期一会,就此分别。
“她呀,”盈之看向润玉,“她本出身富商之家,许是受了她的名字的影响?她平生的志向便是去到很遥远的地方,去看天宽地广,日升日落。”
润玉点头,亦忍不住道:“真是个明媚的女子。”
盈之叹息一声:“是啊……多明媚的念遥啊……”
后来的故事是:这个一心想要去看天宽地广日升日落的女子被一个性情暴虐的、年纪都能当他爹的男子强暴。
她的父母得知此事,哭了一通,一直说着“遥儿不必委屈自己,你一辈子待在爹和娘身边,爹和娘心中更欢喜……”
但世人的流言蜚语总是对女子更严苛。
那男子竟然丝毫不知廉耻,公然逼迫念遥嫁给他!
念遥怎能答允?
但世人的流言蜚语总是对女子来说更像割肉剜心的刀剑。
念遥父母一时急火攻心先后去世。
念遥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便被那男子强抢了去。
后来的后来,便是盈之飞升之后的事情了。
那个男子将本将挥向木柴的斧头,砍向了念遥的头部。
盈之飞升上神之后,有一次便在偶然中知晓念遥的红线是被月下老人错牵了。她原本的命数该是一生富贵无忧,万事顺遂,长命百岁的。因为她前生是个行了一生善事的人。
可惜,在盈之纠结犹豫的时间里,念遥已经惨死。
今晨她接到了冥界阴庭的传信,也证实了月下仙人错牵红线一事。
念遥憎恶丹朱,非是因为丹朱在她宫门口叫嚷的那几句话,根本原因便是在此处了。
且她在冥界的时间不短,翻过生死簿,见到错牵红线之事数不胜数。
但是念遥一事发生后,盈之更唾恨的却是她自己:她是袖手旁观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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