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篇(十五)

我只在乎她……

这句话寥寥几字，却显得十分沉重。至少在方烨心里是这样的，有些时候，他倒是很羡慕竹七。若是当年的楠烨能像竹七一样，不顾一切阻碍，哪怕是她真的不爱，那也该和她说清楚心中所想，或许结局会不一样……或许，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成了真呢？当年的楠烨自以为“恩断义绝”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可是现在他知道，她过得不好，所以他现在后悔了……

方烨：其实情之一字，何其简单？把它变复杂的是人心。所以竹七，你当真想好，非她不可了吗？

竹七和方烨并肩走着，他看着前面欢声笑语的姑娘，心中便也无理由的欢喜。竹七望着思瑶的眼，墨色中只剩下柔意绵绵，莞尔一笑。

竹七：非她不可！

方烨眼里，竹七是那般的坚定。唯一令方烨担忧的，是竹七初涉情事，他与思瑶未来所要经历的艰难险阻，怕是不会让他如愿。他此刻的坚定，也是未经世事雕琢，只怕未必会长久。

方烨：若你果真想清楚了，便不要再想其他。至于思瑶，她需要时间去思量，不要逼她逼得太紧。

竹七：嗯！

众人一路走到繁华的大街，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有龙舟会可以看。京都泰晔湖，一群人围着，湖中众多精致的龙舟已经准备就绪。

君思瑶：那儿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啊？月笙姐姐，我们去瞧瞧吧！

思瑶看到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便起了好奇心，拉着月笙想过去瞧瞧。

方烨：慢着！

方烨见思瑶将月笙向人群中拉，便上前阻止，他看向月笙，说道：

方烨：那儿人群太多，你还是别过去了。

月笙一向不喜热闹，不愿在人群多的地方久留，方烨自是清楚不过。

月笙目光投向方烨，他言语中的维护之意，她又如何听不出？

君思瑶：我倒是忘了，月笙姐姐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那便不去了吧？！

思瑶眼中显而易见的失落，目光隐隐落在那群人中，方烨竹七还有月笙，三人都能看出思瑶对那儿的好奇。尤其是竹七，他看不得思瑶失望，那灼灼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思瑶身上挪开。方烨看了一眼竹七，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十分妥帖的法子。

方烨：去！怎么不去？你若是想，可以让竹七陪你去。我和月笙呢~就去前面的茶楼等你们，你们好好玩。月笙，走！

说着，方烨毫不犹豫地拉起月笙的手跑了，思瑶待要叫住他们，还未喊出口就见他们跑远了。思瑶回眸看了一眼待在原地不动的竹七，他的注意，从来都是在思瑶身上。二人相视无言，气氛尴尬，思瑶也不知说些什么。

竹七见思瑶一时无言，想着她肯定不知道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所以只好自己先开口，他走到思瑶面前。

竹七：思瑶，听曲晏说今日有龙舟会，想来那儿就是，去看看吧！

思瑶的目光时不时朝竹七脸上那儿去，又想着要看热闹，于是勉强应声。

君思瑶：……好啊。

二人并肩而行，朝人群中而去，竹七低眸看向思瑶那稍稍屈指的手，而后装作不经意地握住。思瑶诧异地回眸看向竹七，只见他直接将自己拉走，很快就挤进了人群里，直到看到那一艘艘精致的龙舟。

竹七：思瑶，你看那儿。

君思瑶：嗯……挺好看的……

君思瑶直直地望着身旁面带浓浓笑意的男人，陷入一阵恍惚之中。她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她那心不在焉的语气，旁人一听便知。

竹七一手紧拉着思瑶，两眼望着湖中的龙舟，没想去注意思瑶是什么表情，因为他现在只想和思瑶静静地待会儿。至于其他的，他想让思瑶慢慢接受。

不远处的茶楼上，月笙已经气定神闲地喝起茶来了，而方烨则是暴露本性地靠在二楼柱子上看戏。

方烨看着底下尚在别扭中的两人，想着就这样静静的也好，至于别扭不别扭的，总会说开。只是越想到最后，方烨越有所担忧；不管是朋友之谊，还是同病相怜，方烨总不希望这二人同他和月笙一样没有结果。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月笙，方烨始终背对着她，眼眸低下，一句话打破了二人间的静默。

方烨：月笙，你说他们最终，是个怎样的结果？

茶盏一顿，月笙恍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待她放下茶盏，嘴唇紧抿；茶香飘逸，壶中的水已然沸腾，那小二抽了空前来续上茶水。

“两位客官慢用。”

续完了茶水，躬了躬身，小二便又提了个水壶麻溜地下楼了。

此间静了许久，徒留一声轻叹，那是月笙给方烨的答案。

月笙：你呢？

方烨：什么？

月笙突然一问，方烨猛然回首，只见月笙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月笙：竹七愁闷，有你开解。你呢？你心中可有难平之事？

方烨一愣，要说难平之事，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而方烨的难平之事，说到底也就是眼前之人。方烨松了松神，装作满不在乎，一副轻松的样貌，勾唇一笑，反问道：

方烨：若是我说有，你会开解我吗？

月笙：可以一试。

月笙一反常态的回答，倒是让方烨吃了一惊。以方烨对她的了解，她是最不会开解人的。别说是开解，就连安慰的话她也是半句说不出来的。

方烨：还是算了，你自己心里也有事，如何能开解得了我？

方烨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方烨：月笙啊月笙~你认识他们也有一段时日了，何曾与他们真正交过心？恐怕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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