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
世人皆知,吴国皇帝只有九岁,尚未能主持大局,至少在这十几年里,摄政王李成玉才是这吴国的主宰者。好听的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说的直白点,皇帝不过是他的提线木偶罢了。
世人又知,李成玉不近女色,为人心狠手辣,还喜欢剥人皮做灯笼。
世人还知,李成玉有一胞兄,淡泊名利,喜欢四处云游,居无定所,好似神仙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一切的一切,貌似“世人”都知道。
可世人不知,以上所述是否真实。
舒墨:天帝对他二儿子真好,每一世不是太子就是摄政王。
夜晚,喧闹的大街,叶笙、留善与舒墨三人坐在路边一家小摊上。
只见舒墨一面喝着酒壶中的酒,一面看着留善与叶笙默下来的命格簿子,这都多亏了叶笙有门路,他们才顺利的进入星君府。
叶笙与留善的记忆力都相当好,二人抓住机会,一目十行看完了成玉、玄凌与紫殊三人的命格,回府后便默了下来。
李成玉,吴国摄政王,开疆辟土,屡战屡胜,本该一生顺遂,却在而立之年迎来一场灾难。
那时李成玉迎娶了秦国一位公主秦明月,虽说是两国联姻,但幸运的是二人一见钟情,婚后更是美满幸福。
只是后来这位公主身边多了名名唤紫殊的丫鬟,因容貌生的可爱,紫殊深得王府众人喜爱,后来她趁王妃入宫暂住,半夜爬了床,李成玉因醉酒错将丫鬟当王妃,一夜缠绵之后,紫殊便有了身孕。
秦明月十分宽容善良,即便伤心欲绝,却也允了她为妾室。
李成玉本欲将她赶走,可到头来却不得不纳她为妾。心中厌恶极了这卑贱的丫鬟。
他将其摆在院中从不理会,在王府中遇见也看都不看一眼,直到有一日他唯一的阿兄前来王府探望……
原来玄凌紫殊二人早就相识,也曾有一段过往。
彼时紫殊还是天真烂漫的陈国小公主陈寰儿,而玄凌只是一个云游四海的白衣侠客。
李玄凌风流倜傥,肆意潇洒,在江湖中也极有名气,乃江湖女子们追求崇拜的对象,而他却对每个人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从不逾越。
起初紫殊特别讨厌此人,总觉得他对每个人的笑容都一样,待人不真诚,而玄凌也只是觉得她的“讨厌”极为新鲜。
李玄凌武功高强,时常翻陈国皇宫的墙去给紫殊送些好吃好玩的,这算是他人生中做过最为逾越之事,时日一久,二人也渐渐生出了些情愫。
直到陈国被吴国吞并,小公主葬身火海……
他在废墟之中寻了三日三夜,白衣染尘,双手满是伤痕,却比不上他跟着死去的心。
那日之后,李玄凌再次踏上旅途,他依旧是那白衣佳公子,只是整个人都变了,人们对他的评价从风流倜傥,肆意潇洒,变成了风流不羁,处处留情。好友都说李玄凌是“想开了”,这副好皮囊,怎能就此浪费,做个不近女色之人?可无人知晓,原本一颗跳动的心早随着那场大火焚毁了。
李玄凌本以为自己一生也就如此,直到一日回府探望胞弟……他再次遇见那个曾令他心动的姑娘。三人的纠葛就此展开,
舒墨:这三人的命运真是坎坷中带着平凡。
喝着酒的留善心情十分愉悦,也愿意与他们多说两句。
留善我在各大皇宫收十次魂,能遇上五次这样的命格。
叶笙:收魂?
舒墨:咳咳,重新引荐一下,这位是将来六界闻名的白无常,白大人。
也许是夜间集市的热闹气氛,又或许是美酒醉人,三人间的谈话也不似在仙界那般。
叶笙不愿扰了这般美好的气氛,尽量避免着会令留善生气的话题。
他知道舒墨与留善是一个时代的人,但却一直也没弄明白他们的关系。
留善勾了勾唇角,也不说话,喝了口酒,微微扬起下颚,望着他们面前的酒壶。
二人会意,举杯对饮。
叶笙:白大人只负责勾魂?
留善微微眯起眼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留善怎么?打探敌情?
叶笙低声一笑,今日留善的语气中没有平日里的防备。
叶笙:就关心一下你。
留善不能告诉你。
留善除非……
二人同时望向她。
留善你能喝倒我。
舒墨:哎……今日咱们三人难得一聚,就不能不拼命吗?
今日拼命是不会的,留善绝不会傻到在敌人面前拼了命的喝酒。虽说他们如今有共同的目标,也算是同坐一条船。
他们此次下界的任务很简单,那便是护好玄凌,不让天后那边有机可乘。
她敢担保,天后得知玄凌下界定会有一番动作。
留善于你们来说的确是拼命。
舒墨深吸一口气,喝了酒的留善为何会如此狂妄自大?
叶笙与舒墨自然也不会傻到与留善拼酒。
因为她说的没错,她不需要拼命,就能将他们喝倒。
舒墨:呵呵…那什么…你们猜李玄凌现在会在哪儿?
叶笙:如今也不知形势发展如何,难以判断他的所在。
舒墨:那咱们该上哪儿去寻他?王府可能性比较大。
留善单手轻敲桌沿。
留善不是咱们,是你们。
她与他们一起下界,是因为他们非要跟着,她从未打算与他们同行。
舒墨:你什么意思?
留善我从未说过与你们同行。
叶笙:善儿,你如今的情况,不宜单独行事。
留善这个由我说了算。
这才片刻之间,留善原本还算平和的眉眼再次回到那冰冷冷的模样。
舒墨本来还有几分三人合作的小欣喜,但如今却是被留善泼了一盆冷水,未来大魔王的喜怒无常,原来在年少时已经开始了。
叶笙抿了抿唇,道了声:
叶笙:好吧,既然如此,咱们打个赌如何?
留善挑眉,饶有兴趣的感觉。
叶笙瞧她的神情,轻声笑了笑。
叶笙:我们三人分头行事,赌谁先找到李玄凌。
舒墨:你们想扔下我可以直说……
留善条件?
叶笙:你若赢了,我允你一件事,我若赢了,你日后唤我声爹爹,如何?
舒墨:那我呢?
叶笙:你若不介意,我可以收你当干儿子。
舒墨:……
舒墨:这不公平,这样,你们若赢我允你们一件事,我若赢了,你们允我一件事,如此才算公平。
被亲爹收作干儿子是什么感受?
留善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手腕上,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
留善好,陪你们玩玩。
叶笙:好,就这么定。
舒墨:若同时找到又如何?
留善那先碰到他的一方为之赢。
叶笙思付一瞬,点了点头。
叶笙:可。
舒墨:不论用什么方法?
叶笙:不论什么方法,先碰到李玄凌者为胜。
舒墨偷瞄了叶笙一眼,他大概是知道留善好胜,对她挖心挖肺肯定分不到她半分眼神,指不定还在心里觉得他们愚蠢,这般投其所好,反倒能让她正眼看看。
嗯,姜还是老的辣。
酒壶空后,三人分道扬镳,各凭本事。
留善也不着急,她望着自己的右手腕,嘲讽的笑了笑。
还记得当初玄凌将月老的红线绑在她手上,她暂时无法解开他绑的结,便也就没再理会。虽然红线无法让他们相爱,但如今留善却可以利用它找到玄凌。
与她打赌?不自量力。
留善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忽然觉得衣袖一紧。
她转身望去,只见一名藏衫男孩握着她的衣袖。
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一张婴儿肥的小脸嵌着一个尖尖的翘鼻子,浓眉下闪着一对乌黑的大眼睛,十分灵动。
吴允之:姐姐,你是一个人吗?
留善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他是在与自己说话。冷淡的拂开他紧握她衣袖的手道:
留善不,我是一个鬼。
说完她也不理会这孩子的反应,转身而去,她最讨厌孩童了。
只见那男孩不但没被她的话吓到,反而十分有兴趣的跟上留善。
吴允之:姐姐,鬼也没关系,你缺儿子不?
吴允之:会四书五经那种。
留善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留善不缺。
男孩没被她的冷淡击退,反倒觉得这位姐姐十分“真诚”,不像家中那帮人,阿谀奉承,表里不一!
吴允之:不缺也没关系,我缺娘就行了。
男孩再一次拉住留善的衣袖。
留善松手。
吴允之:别嘛,娘,跟我回家呗,我有很大很大的屋子给你住,只要你暂时答应当我娘,好不好嘛?
男孩忽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话语间充满了期待,肉肉的小手还晃了晃留善的衣袖。
留善……
吴允之:反正你没有儿子,我没有娘,多合适啊?
留善深吸一口气,不愿意搭这么愚蠢的话。
留善松、手。
男孩这次松了手,留善也不看他,转身离开。
吴允之:哇啊………
一阵哭喊声从身后传来,留善眼皮一跳。
吴允之:娘……您别不认孩儿…孩儿日后……会好好听话…呜呜……
路人纷纷驻足,男孩哭的稀里哗啦,模样好不凄惨,真像是个被娘亲抛弃的小孩。
“我说这位夫人,您儿子都这么听话了,您就别吓唬他了。”有位身型胖乎乎的大婶看不过眼,将孩子带到留善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留善轻拈眉心。
她深知这男孩此举的“威力”,此时此刻不论她如何否认,这些愚昧的人都不会相信。
真是阴沟里翻船,竟被个七八岁的小孩以此等招数给打败了。
留善不做多余的抵抗,一把牵过那男孩的小肉手,佯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留善还闹不闹?!
男孩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会顺着他做戏,连忙摇头。
吴允之:不闹了,娘,您别不要孩儿。
胖大婶笑眯眯的瞧着“母子”二人。“这就对了嘛,小乖乖,要好好听娘的话。”她俯下身,慈祥和蔼的透了揉男孩的脑袋。
留善还不谢过这位大婶?
吴允之:谢谢大婶,我会乖乖听话的。
男孩奶声奶气的音调听的人都酥了,唯有一旁的留善心底依旧一片冰冷。
这场闹剧以留善的配合迅速结束,“母子”二人离去之后,大街上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好似他们没有出现过一般。
“奸计得逞”的男孩十分满足,兴高采烈地问:
吴允之:娘,我叫阿允,您呢?
留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留善留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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