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夸赞

他们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

穿过拱桥，船只驶入河道，魏无羡又发作了。

他竹篙一抛，一脚踩在船舷上，对水照镜，瞧瞧自己的头发乱了没，浑不像刚刚挑过数只水鬼，气定神闲地冲两岸抛一溜儿的媚眼：“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他年纪极轻，相貌又明俊，这般神采飞扬，真真是如轻薄桃花逐流水，一女子拔了拔斗笠，扬首笑道：“小郎君勿用钱，白送你一个好伐？”

吴音软糯，清甜清甜的。说者唇齿缠绵，听着耳畔盈香。魏无羡拱手道：“姐姐送的，自然是要的！”

那女子伸手入框一摸，扬手飞出一只圆溜溜的金枇杷：“匆要介客气，看你生得俊！”

船行极快，两船相迎立即擦舷而过，魏无羡回声接个正着，笑道：“姐姐生得更是美！”

他在一旁天花乱坠蜂蝶乱飞，蓝忘机则目不斜视一派高风亮节。魏无羡得意地将枇杷拿在手里抛了一抛，忽然指着他道：“姐姐，你看他们俊不俊？”

蓝忘机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忽然会扯上自己，正不知如何应对，河上女子们齐声道：“更俊！”这中间似乎还掺了几个汉子的嬉笑声。

苏寒突然也走到岸上，她看了看蓝忘机他们说：“你们要不要吃糖葫芦啊？”

魏无羡说：“诶诶诶，我要一个，我要一个！”

苏寒看着他说：“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像卖糖葫芦的走去，她对着那买糖葫芦地道：“小哥哥，能不能来五串糖葫芦？”

那人道：“可以哒可以哒。”

苏寒心想：“啧啧啧，连男孩子说话都如此的软糯，我爱了，不愧是姑苏江南啊。”

那人拿了五串糖葫芦给苏寒，苏寒接过后道了谢，欲走回船上时，突然她走在人群中，感受到荷包被人碰了一下，她吓得急忙摸了摸荷包，并没有不见，仿佛还填了一样东西，她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她快步走到船上，把糖葫芦分给了众人，当要给蓝忘机时，蓝忘机冷清道：“大可不必。”

苏寒只好作罢。

魏无羡道：“那谁送他一个？只送我不送他，怕他回去跟我呷醋！”

整条河中荡漾起一片莺莺呖呖的笑语。另一个女子迎面撑船而来，道：“好好好，两个都送。吃我的，小郎君接！”

第二粒也落入手中，魏无羡喊到：“姐姐人美心肠好，我下次来买，买一筐！”

那女子音色明亮，胆子也更大，指了指蓝忘机道：“叫他也来，你们一起买！”

魏无羡把那粒枇杷送到蓝忘机眼前。蓝忘机平视前方，道：“拿开。”

魏无羡便拿开了：“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要的。所以呢本来就没有打算给你。苏寒，接着！”

苏寒转过身利索地接过枇杷道：“谢啦，你的糖葫芦！”魏无羡也利索地接住了。

江澄露出一点笑容旋即哼道：“又在搔首弄姿啦？”

魏无羡春风得意道：“滚！”转过身又问：“蓝湛，你是姑苏人，也会说这里的话吧？你教教我，姑苏话怎么骂人？”

蓝湛扔给他一个“无聊”，上了另一搜船。魏无羡原本也没指望他真的回答，只不过听这里人口音嗲嗲的，十分有趣，想到蓝忘机从小肯定说过这种话，撩他好玩儿的很。他仰头喝了一口糯米酒。苏寒啃吃着枇杷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会一两句耶。”

魏无羡连忙转身看了看她说道：“来两句听听？”

苏寒便用吴语唱到：“烟雨如江南，山水如墨染，宛如丹青未干，提笔然点欲穿。”

魏无羡拍手喝到：“好听好听，你继续唱呗，唱的真好听！”

蓝曦臣笑道：“哈哈哈，好一个烟雨如江南啊，不知这词可是姑娘自己作的？”

苏寒心想：“对不起了伦桑大大，对不起对不起。”她看着蓝曦臣说道：“是啊，嘿嘿嘿嘿。”

蓝忘机也没想到苏寒这么随便的女子竟唱的那么动听。江澄说道：“真是小看苏寒姑娘了。”

苏寒被他们夸的有点飘飘然了，她紧忙说到：“哈哈哈哈，没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啦，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啦。”说完还嬉皮笑脸的。

魏无羡说：“苏姑娘唱的那么好听，接下去唱呗。”

苏寒说：“后边儿的词儿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第一个唱给你听！”苏寒才不会承认是她忘词儿了呢。

魏无羡道：“好啊好啊，我等着 。”说完，苏寒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苏寒正欲十五六岁的大好年华，声音软糯不说，皮肤自然白皙，笑起来脸上挂着一个深深的酒窝，露出白皙的牙齿，眯眯着眼，笑声明朗，入耳如那清晨的小鸟鸣叫，谁看了不心动。

魏无羡愣了愣也投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蓝忘机看着他们两个，缓缓说道：“荒唐。”

蓝曦臣看了看蓝忘机又看了看苏寒，意味声长地笑了笑。

苏寒突然想起来荷包里的东西，立马把荷包拆开，竟拿出了一块玉佩。她懵逼极了。

魏无羡拿过玉佩说道：“哟哟哟，谁啊，那么有眼光。”

苏寒懵逼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魏无羡道：“哈哈哈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你可别逗我了。”

苏寒急了眼：“哎呀，魏无羡你快说嘛，什么意思嘛，我真哒不知道啊 。”

魏无羡捂着肚子道：“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就是有人心悦你去，所以送了你这个玉佩，哈哈哈哈哈。”

苏寒急忙把玉佩拿过，看着玉佩嘀咕道：“咦，怎么会有人看上我了呢，你说他怎么可以年纪轻轻的眼睛就瞎了呢？”

魏无羡第一次听到有人那么损自己，笑红了眼，道：“哈哈哈哈哈，你是……我哈哈哈哈，见过哈哈哈哈，第一个那么损自己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苏寒又说：“你说那人长得帅不帅啊，要是帅的话，嘿嘿嘿嘿。”

魏无羡道：“帅的话你就怎样，就嫁给他了吗，哈哈哈哈？”

江澄说道：“魏无羡，你也不嫌害臊！”

苏寒说道：“诶，这也不能怪魏公子，毕竟这套路常见嘛，你想想，一个人英雄救美，如果那人长得清秀好看，那那名被救的女孩子就会说“小女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如果那人长得普普通通，一般的话，被救地女孩子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原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公子。”你们说，对不对？”

魏无羡听完，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哈哈哈哈哈，你说的没错哈哈哈哈哈。”

苏寒又说：“这是事实嘛，你说是不是江澄？”

江澄万万没想到苏寒会来问自己，一时竟不知所措道：“嗯……嗯。”

苏寒来到江澄的那艘船上，拍了拍江澄的肩说道：“哎，我说江澄哈，你至于那么腼腆吗，根小姑娘似的，我一个姑娘家都不嫌弃，你怎么还。”

江澄看着搭在自己肩上那白皙的手，是属于一个女子的，他长那么大，除了和江厌离和魏无羡这样过，便没人敢与他此般亲密了。他涨红了脸。苏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雅之举”。连忙把手拿开了。接着便坐了下去。嘟囔道：“害，你说哈，现在的男孩子怎么都那么害羞啊，夺笋呐集美。”

魏无羡笑着看着她说道：“有不仅还害羞的还有更清冷的呢。”

说完，苏寒便抬头看了看蓝忘机，又看了看魏无羡，不经意到：“哼，你还嫌弃啊，你不要我还想要嘞，反正他以后都是你夫君，真是便宜你了。”

说完，魏无羡和蓝忘机齐齐转头看向苏寒。

魏无羡惊讶道：“什么？他是我夫君？！不可能，我魏无羡可不是断袖！开玩笑！”

良久，蓝忘机才气愤地说到：“荒唐至极！”

苏寒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连忙说道：“咳咳咳，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哈，你们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过来会儿，魏无羡意味声长道歉：“我不要你想要？怎么还便宜我了？”

苏寒想都没想就说：“这还用说吗，你看蓝二工资群，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帅，多少人的青春，谁不想要？！”

突然，苏寒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连忙起身看着魏无羡道：“哼，你！你！你套路我！”

魏无羡到：“诶，是你自己没反应过来好不好，怎么能怨我，哈哈哈哈。”

苏寒便没再去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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