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魔界大肆讨伐人间,以魔王为首的八位魔将联手,致使民间各地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以冷无情为首的十六帝姬率众弟子抵挡魔界的入侵,魔界兵败在即。
雨夜,黑色的乌鸦在屋檐上停驻,一声不吭的瞪着黑洞洞的眼睛。
“夫人,再用力一点,就快出来了。”产婆急得满头大汗,床上的女子面色憔悴,十指紧紧的抓着床单,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
南多从雨夜中跑进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跪在床前,抓紧女子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滴,安慰道:“夫人,君上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听到此话,女子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颤抖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房内的侍女个个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息,只有一阵电闪雷鸣过后,房间内响起的婴儿的啼哭声。
南多紧皱的眉头被欣喜所代替,接过孩子,笑出了声:“夫人……夫人。”
女子焦急的睁开眼睛,虚弱的问:“男孩还是女孩?”
南多半跪在床前,轻轻撩开襁褓,露出婴儿白里透嫩的肌肤,道:“夫人,是位公主。”
闻言,女子慢慢的撑起身子,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
产婆也欣喜的站起身,眉眼带笑道:“看看,看看!以后啊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承您吉言。”
刹那间,女子抽起身旁的长剑猛的插进了产婆的胸膛。一片鲜血洒在了窗纸上。
“啊——啊——”房间内的侍女乱成一团,奔向跑开,刹那间!她们都被短剑刺穿了身体,来不及躲藏。
女子抿着嘴巴,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待屋内的人都倒下后,收起食指上的戒指,短剑才停止发射。
南多吓得立刻跪了下来,抱紧婴儿,头都不敢抬。
“夫……夫人……”
女子苍白的面容垂下,似一朵雪白的花朵,鲜艳而又娇贵。
“南多……”女子叫着她的名字,从枕下掏出一枚玉佩。玉佩通白剔透,散发出微微磷光。
女子将玉佩交到南多手上,语重心长道:“带她走,不论是男是女。我的孩子不能成为祭品!”
女子说的有些激动,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南多忙拍拍她的后背,焦急的问:“夫人,君上他在赶回来的路上,他不会那么狠心的。”
“你不懂!她是我的女儿,是仙体!不是魔种!”女子喘息着坐起来,施法将孩子的周身设下一层屏障,继而又慢慢隐去。
“我赐予你我的力量,我将与你同在!”女子趴在床边,无力的将食指的戒指塞到襁褓里:“刚刚给你的那块玉佩是帝姬之物,拿着。”
“夫人!你这样会死的!”南多几乎哭了出来,握紧了女子的手,哽咽道:“夫人你本是仙人,待在魔界日夜消损仙力,如今又大施法术,夫人……”
“南多,把她送走,十六年后,去不归山……找……找冷无情……”女子咳出一滩黑乌的血,唇色愈加发白,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如果这是老天对她纯之的惩罚,她心甘情愿,只求她的孩子能平安一辈子。
“夫人,您放心,南多的命是您给的。”
南多抱紧孩子,冲进了雨夜。
纯之看着房间内的一地尸体,松了一口气,似是不甘,似是不舍。
她本是不归山中的一朵曼陀罗,因机缘巧合,化成人形,后接下二代帝姬,却因情堕入魔道。若二帝冷无情还念及往日情分,希望可以保她女儿平安。若让她女儿待在魔界,定会被魔界那些老魔头趁虚而入,收入座下,万年不得翻身。
趁着雨夜的聒噪,南多施法让孩子睡了过去。
魔界兵败在即,内部比较混乱,南多抱着孩子,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混出了魔界,奔向距离魔界最近的城都——安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与此同时,安淮城内一家大户人家大门也是紧闭着,尽管下着大雨,后院中的十几名下人还是恭恭敬敬的守在房门外,丝毫不敢懈怠,一名中年男子在房外徘徊,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之主。
“老爷——老爷!”侍女打开房门,欣喜道:“三夫人生了,是个小少爷!”
男人没有面露喜色,侍女明白了什么,禁声低头站在一旁。
南多望向另外一间房,男人担心的应该是这个房间里面的女人吧。将孩子交给她,南多才能放心。
突然,雨水停留在半空中,男人徘徊着的脚步也停留在半空中,南多卸下斗篷,进了屋子。
除了床上的女人,一起都定格住了,女人惊讶的望着南多,想要挣扎起身。
“诞下死婴,夫人节哀。”南多瞥了一眼产婆怀里的婴儿,她的小脸青紫,明显是被人捂住脸憋死的。
“夫人本该有个乖女儿,如今却被有心之人害死了。”
“你说什么?你——你在说什么啊!”
南多抬手,施法让她冷静下来。
“夫人,你看?”南多将自己怀里的婴儿放到女人旁边:“这才是你的女儿啊,你看她看着你笑呢。”
女人微微张口,但未发出任何声音。
“夫人,切莫让害你之人得逞。”
女子起伏的胸口带着微微的啜泣,颤抖的抱起婴儿:“这……是我的女儿。”
“对,这是你的女儿,你和他的孩子。”南多的话回荡在女人耳边。
产婆怀里的死你婴被南多抱起,转身出了房间。
当男人脚步落下时,婴儿的啼哭让他一惊,而后冲进了产房。
“老爷,二夫人生了位千金。”
男人绕过侍女走向床边,握住床上女子冰凉的手。
女子唇瓣有些颤抖,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江行,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男人低头吻了她的额头,接过侍女手中的孩子。
南多暗中看着这一切,垂眸,一滴泪滑落到下巴。
若是君上和夫人也能如此,那该有多好。那夫人该有多高兴啊。
男人接过孩子,仿佛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皱眉讲襁褓中的玉佩掏了出来。
“老爷,外面是不是有人?”江行虚弱的开口,男人向门外看去,南多收起雨伞,抬脚进了房间。
“贵宅灵光乍现,我云游四海偶见此象。便进来一看。”
“此话怎讲?”
“真是好福气,衔玉而生……”南多意味深长的看了江行一眼,道:“乃是福相。”
男人举起玉佩,的确是块好玉。
“往后以男儿身自居,必能独当一面。令千金天命不凡,可……”
“可什么?”男人追问道
“十六年后她会有劫数……这……”南多欲言又止,仿佛不愿多说一字。
“那……仙人……该、该如何化解呢?”
南多转身,慢慢走出房间:“十六年后,不归山,自会化解。”
十六年,夫人,南多完成了你交给南多的任务了。
“哎——”男人追出房外,却早已不见南多的身影。
房间内,江行颤抖的接过孩子,吻了吻孩子的额头。人生在世,多为身不由己。
黑暗中,南多飞檐走壁,速度极快,身后十几名黑衣魔将闻声追来,在雨夜里就像是行走的鬼魅一般。
“呃——!”
长鞭不偏不倚的打在南多身上,南多一个旋身摔在了房檐上,趴在了雨地里,看来今天逃不掉了呢。
“啪——!”又一鞭打在了南多背上,南多的身体就像是柳叶,直直的被甩在了另一条街的中央。
“君…君上……”南多张口,吐出大口黑血。
“我和纯之的孩子,在哪儿?”
南多捂住心口,没有说话。
“南多,纯之待你不薄。”
南多眯着眼睛,虽听得见声音,却不知人在何方。环顾四周,南多轻笑出声,道:“夫人是待我不薄,可魔界兵败在即,谁不想为自己寻个好出路,嗯?”
“所以!所以你就杀我爱妻,掳我骨肉!”
男人的嗓音中夹杂着颤抖。
南多翘起唇角,终是解脱了。
“夫人…夫人…南多完成了…”
南多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
南多身后出现两名魔将,将南多
架起来,消失在了黑暗中。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不一会儿,地上的血迹就被冲的一干二净,仿佛这里未曾发生过什么。
那一战之后,魔界惨败,魔君率领众部下不知去向,人间各部从抵挡魔界的大军中分裂出很多家族,家族中,十大家族势力范围最广。其中前三大家族血樱,柔杀,情战为家族之首。
各家族之间不断战争掠夺收编,天下四分五裂。
六年过去了。
叶家后院儿内…
“血樱家族可是当今十大家族之首啊!传闻其总创心狠手辣,部下精英众多,之前老夫给你说的冰美人还有黑刺客都是血樱分部主创…”
“叶栀寒!”
石椅上的小娃娃一惊,吓得立刻抱住先生的手臂。将小脸埋在一旁。
先生也放下小书,抬眼道:“是大公子啊。”
叶凉笙气呼呼的看着先生,小手插在腰间,两个脸蛋和包子一样,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先生你偏心!读给栀寒听,不读给阿笙听!”凉笙说完,理直气壮的看着先生。
“大公子,我给你们上课时,天文地理一一告知,寒儿是在休息时间听我讲故事的,你干嘛去了?”
一席话说的凉笙没了底气,小嘴狠狠地撅了起来,作势要哭的样子。
“哥哥哭鼻子,栀寒要告诉爹爹,让爹爹罚你抄书。”栀寒躲在先生后面怯怯道:“三娘也说了。哭鼻子不是男子汉。”
先生听到这话,咧开嘴笑了,将身后的栀寒拉出来,栀寒生的非常好看,虽着男儿装,但又多了一份女子的柔美,刚柔结合。凉笙简直是一个包子,包子脸包子嘴,包子胳膊包子腿。
“先生。”凉笙爬上石椅,坐在先生的腿上道:“先生教过我们,兄弟姐妹之间要谦恭友爱,阿笙不生妹妹的气。”
先生将栀寒也抱了上来,用十指刮刮凉笙的小鼻子笑道:“六岁的小娃娃,你能懂什么?”
“我懂我懂…先生”
“咯咯咯…”
转眼间,又过去了十年。凉笙长成了大家公子的模样,身材忻长,手执墨扇,黑丝如瀑布般直直垂下,如同墨画里刚走出的少年。
“叶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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