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柒

“没有吗……那昨天怎么有一个小郎君亲昵地向我问候啊？”

红衣少女试探地问道。

“姐姐！”

玄衣少女猛然抬起头娇喝道。

“你啊，可真不会说谎，小脸都红成晚霞喽！”

红衣少女指了指玄衣少女的俏脸，戏谑道。

闻言，玄衣少女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娇颜。

“好了，不说笑了。那个能让我宝贝妹妹动心的小郎君是谁？”

红衣少女正色道。

“姐姐……我，我说了，你不要告诉别人包括爹爹……”

玄衣少女犹豫了半天，才缓缓道。

“当然，你还不相信姐姐嘛。”

红衣少女保证道。

“我与沈郎……初遇他时，他正静静坐在书院的树下温书。”

“他看见我时，对我温柔一笑……我也不知怎么，心就不静了。”

“后来才知……这是心动。”

玄衣略带羞涩道，素手轻轻抚上胸口。

“傻妹妹，这么容易就爱上了。那，他对你如何？”

红衣少女微微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应该……我，我也不知。”

玄衣少女红着脸支吾道。

“你啊，真傻！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你一个劲地单相思什么？”

红衣少女戳了戳玄衣少女的俏脸，无奈道。

“对现在的我来说……能天天看着他便好。”

玄衣少女美目微垂，而后素手交握满足道。

看着妹妹对爱情满心的憧憬，红衣少女也不自觉期待属于自己的爱情。

她不喜欢沈染那个呆头书生，满脑子的圣贤，连跟她说话都如此避嫌。

她钟意的是那种劫富济贫、惩恶扬善、潇洒行走于江湖的大侠，若此生能碰见这样的人，若他也倾慕于我，那......就是为他忤逆爹爹、抛弃这尊贵的身份又如何？！

“后来......她的确是碰见这样的人了......”

看着红衣少女坚定的眼神，玄衣女子幽幽道。

之后画面一转，深夜，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摸摸绕到了后门。

还没等那人推开门，身后亮起了烛光，惊得那人慌忙回头查看。

“姐姐......”

玄衣少女提着灯笼站在身后，幽幽道。

烛光让那人容貌显现，赫然是与玄衣少女一模一样的。不过那人身着红衣，挎着一个包袱。

“原来是你啊，无霜......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是爹爹呢......”

红衣少女见玄衣少女身后无人，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道。

“姐姐，你一定要走吗？爹爹只是一时不同意，你与他好好说，一定能......”

玄衣少女将灯笼放下，双手交握在胸前劝说道。

“无霜，你不用劝我。你我都知道爹爹的脾气，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若我不走，他迟早会将我关起来的！更何况，他还在等我......所以我必须走！”

红衣少女摇摇头直接打断了玄衣少女的话，坚决道。

“可......姐姐你这一走，我们姐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一想到未来很长时间见不到清明，无霜不禁垂泪道。

“随缘吧......”

离别，不止无霜痛苦，清明也不好受。但一想到他，清明越发坚定要走的决心。

“那爹爹怎么办？这几年，爹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我实在怕有一天......”

说到自家爹爹，无霜眼泪簌簌而下，有些话她实在不敢说下去。

“......”

“爹爹......爹爹他日后就交给你，让他原谅......清明的不孝！”

闻言，清明难得沉默了，不过最后还是咬牙舍去了。

“可......”

无霜还要继续劝说下去，清明摆了摆手。

“无霜，若换做是你，爹爹叫你舍了沈染，你当如何？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清明抓着无霜的肩，质问道。

闻言，无霜默了。

若是爹爹不同意她与沈郎在一起，她会如何？她决计会与爹爹死磕到底，谁都不能将她与沈郎分开！

平心而论，她大概会做与姐姐同样的决定，也会走的这般决绝。

“再者我走了，你就是澜城唯一的继承人，这样你和沈染在一起的阻力也会少了许多......”

清明如是道。

“姐姐！我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我从来都没有......”

闻言，无霜急了，忍不住大声否认道。清明吓了一跳，立马上来捂住她的嘴。

“无霜，你是真的想让爹爹发现我吗？”

“好了，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但这是我这个姐姐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我想要你幸福。”

见无霜不说话了，清明才放下手，深情安抚道。

“姐姐......姐姐！”

无霜喃喃道，最后扑到了清明的怀里，忍着嚎啕大哭的想法，小声啜泣。

“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别哭了......”

“我真的要走了......替我照顾好爹爹。我们......有缘再见。”

清明轻拍着无霜的背安慰着她，说着也落下眼泪。最后还是咬咬牙，推开了她。

清明推开了后门，走了几步转头叮嘱道，然后就头也不会的走了，鲜红的衣摆隐于夜色之中。

“姐姐......”

无霜立于门前，望着清明离去的方向，双手交握喃喃道。

画面一黑，这片空间只剩下三人。

“所以是你与沈城主相爱，你才是真正的城主夫人？”

月紫卿问道。

“呵......不是我，是真正的无霜。我只是一抹执着真相的执念而已。”

玄衣女子轻呵了一声，语气淡淡地道。

“不知道你为什么把你和无霜分得那么明白，若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沈城主，偏偏频繁入他的梦？”

月紫卿并不满意她的回答，反问道。

闻言玄衣女子美目一怔，而后沉默不语，侧身而立。

然后画面又一转，盘着发髻已为人妇的无霜坐在轿中，手中抚摸着精致的食盒微笑着。

突然轿外传来马受惊的嘶鸣声，轿子突然一停，将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无霜惊醒。

“我去，你这妇人怎么如此不长眼，竟然往马车上撞！”马夫大吼道。

“怎么了？”

无霜掀开帘子问道。

“夫人不必忧心，只是一妇人突然出现在马车前，惊着马儿了。”

轿外的侍女连忙宽慰道。

“哦，快些了事，莫要沈郎等急了。”

闻言无霜嘱咐道，随即准备放下帘子。谁知那个脏妇人在见着无霜时，突然发疯般朝她扑来。

“你这妇人做什么呀？！快，快拦住她！”

“拦住她！莫要让她伤了夫人！”

那妇人被众多侍女拦住，但仍固执将头伸出来，久未说话的嗓子嘶吼着两个让无霜浑身一震的字。

她说，无霜。

“快，放开她！”

无霜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下了马车命令道。

闻言，侍女不在阻拦，脏妇人跌跌撞撞扑倒在无霜的面前。

“姐姐？是......是你吗？”

无霜用帕子捂住嘴，小心翼翼地问道。

脏妇人缓缓抬起头，虽然面色蜡黄、灰头蓬面，但无霜依然认出了那双曾经璀璨的双眸。

“姐姐！”

无霜不禁热泪盈眶，不顾那妇人衣衫褴褛，一把抱了上去。

“夫人？”

一众侍女见状都不禁傻了眼。

“回府！快点！”

无霜扶起脏妇人，霸气命令道。

城主府中，脏妇人洗漱一番，换了无霜的衣物走了出来。

见到无霜为她备的膳，立马冲上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看着姐姐竟然沦落成这样，无霜心痛不已，也迫切地想知道这些姐姐都经历了什么！

“姐姐，你慢点吃，别噎着了。来，喝点水。”

无霜给狼吞虎咽的清明递了杯水，轻抚着她的背深怕她噎着。

清明一把抢过水，大口大口咽了下去。

“姐姐......”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会沦落至此？”

“怎么只有你一人？姐夫呢？”

看到行为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清明，无霜忍不住询问道。

“你没有姐夫！休要提那个......死人！”

突然一个茶杯扔到了无霜的脚边，吓了她一大跳。

只见清明秀丽的脸一扭曲，眼眸中闪烁着仇恨的光，咬牙切齿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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