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药基失窃案之十

“我不说您应该也知道，关于药基的作用。洪警司似乎认为药基就是药，可以用来治病。实际上顾名思义，药基只是药物的基底而已，是用来做药物配置的底料。它本身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我认为这事和案子没什么关系。”

“不，有关系。”博士否认道，“窃取药基而不是药物，则说明他们可能要用药基加工出什么药物，这还需要专业设备。这样的设备可不是随便就能从黑市里搞来的那种，知道了的话还能进一步缩小侦查范围。”

“这能解释在二层发现的源石痕迹吗？”

“‘二层’这个地点很好解释。要先假设一个前提，这事是雷克斯做的，因为从防御措施看来暂时还没有外部入侵的可能性。这样就明确了：一层有监控，二层没有，所以肯定要在那里做，虽然这样是够危险的。”

“为什么不挪到其他地方做呢？那样明显更隐蔽。”

“开动脑筋，赫默小姐。就算一个人再没有专业知识也知道，源石溶液不能直接接触，必须穿防化服。而罗德岛的预置仓库是有传感器的，防化服这样的物资不允许离开建筑。所以他不可能在设施外做这件事。当然了，雷克斯干员没有聪明到知道如何完全消除源石溶液留下的痕迹。”

赫默偷偷撅了噘嘴，她不喜欢被人说不动脑筋，但又确实想不到这方面。她有些不服气地问道：“那博士要怎么解释雷克斯做这件事的动机呢？他为什么冒着风险把源石溶液带到暴露区域？”

博士似乎察觉到了赫默语气中的不忿，走到路边的一张长椅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赫默犹豫了一下，扶了扶眼镜，然后缓缓走过去坐下，习惯性地把双手放在膝间。博士坐到长椅上半米外的位置，刚好不太疏远，也不太亲近。

“奇努克药基如果要用来配置矿石病抑制类药物，一般要与微量源石溶液混合以激活它的有效受体，这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雷克斯先生应该是把一层储藏的药基带上二层，加入了源石溶液，可能为了配置药物。我问的是他为何要自己做这件事。如果他想治疗自己，那罗德岛本舰有大量这样的成品药物可供使用。仅凭一个没有毕业的医学生是不可能配置出更有效的版本的。”

“所以他必然是为了别人，而且目的是不可告人的，不能求助本舰的。瞧，这就和失窃案本身联系上了。那个别人，也许就是这桩案子的罪魁祸首。”

“您的意思是说，这案子是雷克斯先生和外人合谋做的？”刚才的不满一扫而空，赫默发觉自己也开始对这样的推理过程感兴趣了。

“也许吧......”说到这里，博士反而犹豫起来，“雷克斯和外人合谋，偷走这批药基，无论是为了治疗别人还是为了敛财。”

“全部十几柜子的药基？”

“不，如果进行了那么多的操作那二层就没法呆了。雷克斯应该只拿了其中一剂，只是为了验货，证明了有效性后交给那些人就行。那台翻出来的显微镜应该就是干这个用的。”

“手法呢？那么多的冷藏柜怎么在不触发防御系统的情况下搬走？”

“这个系统从内部，借助雷克斯之手，是很容易篡改的。如果他搞到了病毒的话，嗯，就可以伪造那天晚上的记录，让他的同伙们搬走冷藏柜而不被发现。我猜洪警司应该也可以像我这样推理出来这些，而且很明显他愿意这么推理。”

“听博士的语气似乎并不同意这样。”赫默试探性地说。

“我总是倾向于相信我岛干员的品性。”博士说，“雷克斯也许犯了错，但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会是为了赚钱的目的。此外，按照你说的，雷克斯问了一些关于冷藏条件的问题？”

“是的。”

“如果搬走冷藏柜的事他也有参与就不会问这些问题，因为这会引导警方调查。除非雷克斯的演技实在太好，否则他应该并不知道这一部分。还有，他说自己有很多没价值的东西也被偷走了？”

“是的，但我们都认为这和案件没有关系。”

“看起来是这样的，实际上......”

赫默嘴不饶人，进一步追击道：“看来您还有其他猜想。”

博士看着赫默顿了顿，看来是愣了一下。随后他看着天空，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科研人员，总是想刨根问底呢！”

赫默也半掩住嘴，轻轻笑着说：“您不也是吗。”

“哈哈哈，当然了，我也是。”

博士的笑声突然停止，黑色的面罩再次转了过来。赫默想道，如果没有这层阻隔，他的脸上一定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其他的猜想，现在我甚至都不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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