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回了白露殿,将那只丑猫往文木怀里一丢。
文木惊讶地张着嘴: “殿下竟将西洋神打回了原形!”
楚白没告诉他是用崔九的命换来的,留下一句任尔处置,便去找天帝了。
文木望着她憔悴的背影以及那挂满血的白衣,冷峻的眼睛闪过一丝怜悯,取下长生簪,对着那只可怜巴巴望着他的丑猫挥舞着长戟,将其斩为万段,一脚从神阶踹下去了。
后来她问他那只又黄又黑的猫呢?
他愣愣地不敢说话。
自从见识了弱小就会挨打后,楚白就开始教文木练剑。
竹剑一寒 竹冰凉透心,长年宛若铺了层霜雪。
说是练剑,文木倒觉得她是在变相的打他,打得他胳膊无数红痕,每敲上一棍,那寒霜都要抖上两抖。
啪!
“再来。”
他一个不留神又被抽上一棍,心中一狠,紧握住她的手腕,却被她溜走。
她抬眸对上他的眼,凤眼向上挑,眼尾邪魅地弯着,笑吟吟的。
文木心漏一拍,一股异样的情感肆虐心房。
白露殿里,梨花伴寒竹共舞。
文木在下沉的防线里逼迫自己警惕,他绕到她身后,竹剑勾住她的右手腕,趁着她走神之际,猛地用脚尖挑起地上的竹子,向她腰部刺去。
楚白眉突然跳一下,立即翻起,扭身从半空中划过一弧度,一脚将他踹飞,速度快到不由分说。她用虎口扣住他的脖子,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神兵听闻动静,立马闯进院中,寒枪直指他的颈脖。
他看着她,不语。
楚白将他捆至梨树下,死死的盯着他,唤出锁骨链。
文木已经做好死的心理了,总比违背着逝去的全族,屈辱地活着强。可想象中的痛感却没有来到,睁眼,只瞧见那鞭子向众神兵挥去。
他们的盔甲被打翻,道道血痕翻滚着血肉涌出,自愈的速度远跟不上撕裂的快,可他们不敢犹豫,立马又翻身跪起。
楚白一愣,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大笑了起来,笑得刺耳,笑着笑着,猫腰哽咽。
“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你们知道后果。”
话闭,神兵们连滚带爬相扶着出了院。
她回头扫了眼文木,用鞭子勒住他的喉咙。
“文木,别找死!我都不嫌你恶心,你又凭什么寻死?”
说着,她走到他身后,用银簪帮他把头发束起。他的发丝从她手中溜走,正如她即将逝去的自由,可是她不知。她是神界,是九重天唯一的仙,她没有窥探命运的资格。
或许她是知道的。
可生有一劫,是注定躲不过逃不掉的,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选择。
她亲吻他胳膊上的红痕,那伤口在点点星光中消失了。
楚白化出银针,在他脖周围了一圈。
“此针,名烛歌,虽不至死,可被它穿过的皮肉会有强烈的灼痛之感。”
她浅浅一笑
“所以,不要乱动哦。”
楚白走了,诸多手续已经办完,
五重天
她用力推开雕花木门,携一身寒气。
身后是一群围观的仙娥,众仙以为她是神,只有神才从九重天来,尽管他们常化作云雾惹一身冰渣从这儿路过,可这么近距离站在面前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谁?是风华正茂的昆仑神君。
有老仙感叹道:上一次见着还是在上一次。
众仙娥:......
雕花木门里有软榻,榻上坐着一宁静端庄的男子,他眉目凌利,若风。可像是死了一般。
他就是风,楚白告诉自己。
他发冠上那枝银簪与小丑鱼的颇似。
楚白轻轻搂过他,回去的路是漫漫的天梯,尽头才是九重天的大门。那里烟雾缭绕,清冷至极,没有柴道煌的姻缘红,没有灼灼桃花。
她本该属于这里,而不是神界。
登天梯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又抱着个七尺男儿,起初的健步如飞到后来大汗淋漓,这迫使她不得不常将他放下。
她环视四周。
金光洒遍云间,星子两三点,月牙从银河流下,里面是难得的金灿灿,今日人间的星河真美,她笑着想。
若她生来不是恶念,无需护着自己和上宫的神元,那便不会成为战神也不必惹众生畏惧。算年头,在人间,她也不过十七、八芳华岁月。
可她从未与小鸟相拥,未采过花,未见过这世间绚烂,为路过繁华之景,更未觉得这天宫之中有多空寂。
楚白俯身勾勒风的眉,
“神君。”
指尖缓缓划过他的鼻梁。
“一重天好玩吗?”
轻点薄唇。
“等你醒了,也带我去可好?”
她的眼中闪过难见的乞求。
“你若不带我,我必不许你回故居。”
“我是仙,你是神,我们互换身份。你回神界,我去一重天,我们都可以好好的。你可以去骂一顿张老头儿,而我偷偷潜下凡,寻一处佳境,让夫人和上宫找不着。”
“众神也不必寻我,全当我死了,我魂飞魄散,我不入轮回。”
她说着,天边刮起了凉风。
浩瀚的天际之中,天梯显得那般脆断。狂躁的凉风几乎将她刮下去,她心一惊,知道——天雷要来了!
雷劫近在眼前,她扶着风一步一步蹒跚爬上天门。云层越来越厚,是雨声,随着风浪,天间雷声滚滚。
楚白一身惊汗,这世间无人不惧天雷,这是祖罚,是圣水。打心底的畏惧使这战神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结印铺开一张大网,阻挡着云层的来到,她不放过一毫一秒,不管不顾地伸长锁链射向天门,另一只手扯着风的衣领,缩短锁链,一神一仙像是拖把一样被拽着滑上去,快到天门了!
她心中暗喜——她可以借机将雷引到楚秋白那里,他不会死,对!他俩是同一神元,祖神不会发现,对!
她喜笑颜开,在看到天门看到希望的那一刻,一道天雷下来,毫不费力吹灰之力地将锁骨链劈断了,电光瞬间传导到了她胳膊上。
楚白向后摔了几个台阶,头朝下,挂在了天梯边缘,摇摇欲坠。眼看另一道天雷又要降下,她赶紧甩开风,踩着雨点翻到半空中,在以为要躲过一道雷的刹那,身后传来了触电的疼痛,她痛楚的喊叫一声。
电意席卷全身,从天灵盖直击心扉,五脏六腑俱裂。她浑身提不起劲,呼吸困难,僵硬的四肢只剩下喘气的抖动。
在这倾盆大雨里与轰鸣的雷电中,没有人会在意楚白是死是活。
没人心疼她,正如她不懂得疼痛般。不懂吗?
她躺着台阶上,这万丈江山,这歇斯底里的痛楚可是明明白白啊.....
眼前忽然黑了,她呵笑一声,笑自己罪孽深重,终于要死了吗?
耳边仍回荡着震耳的惊雷。
良久,她猛地睁开眼睛,心中一惊,抬手扭过眼前人的脸。是哭又是笑,哭着笑了出来,无比明媚,是三月的春光,似眼底含着绚丽的星河。
他从未见过她这么好看的脸。
楚白抬手捂住他脖颈流下的血,又用力地捶他胸口,可因为虚弱,此时的力气又是那般的小,文木轻轻一握便能抓住,再也不必担心被溜走。
他忍着背上的惨痛,勾头轻舔她唇边的血渍。
楚白心中闪过君子润如玉几字,看着他那张丑陋的脸,却笑了。
“你蠢啊,会死....修为又不高,逞...什么能。”
她将头埋在他坚实的臂弯下一这 里没有风雨,没有雷电,哪怕外面天崩地裂,他仍为她存一丝安心和暧。
“你是天神,可以救我,我不怕死。”
他坚定地对上她的眸,一刹那,一惊鸿,上百年。她勾在他怀中,百年的欣喜,百年的愉悦。
“是啊, 我是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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