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晨月夕（3）

蒋辰月一直昏迷到次日丑时，惨白的脸上终于是看见了若隐若现的红晕。她费力才睁开眼睛，看吕姑洗在自己床边等候着，她的醒来。只觉得自己更对不起她，上下唇微张，说道：“娘，水。”

“好好好。”吕姑洗听到她的声音，脸上更是洋溢不住的喜悦，眼角的皱纹也已经显露出来。随后跌跌撞撞跑桌前，给她倒水的双手还是止不住颤抖，或许喜忧参半。

看着这样关怀自己的母亲，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如春风温和，如暖阳温煦。

吕姑洗立马把门外一直静候的小月夕叫进来，“月夕。”

月夕跑进来，对吕姑洗是望而远之，一直都不敢抬头，或许是才认识不久，又或许是看他儿子太残忍，心有余悸。

“去分付厨房弄些吃的过来，然后告诉少爷，老爷，小姐醒了。”吕姑洗说罢，可看着她这幅样子，还是决定自己去，叫她留下来照顾辰月。吕姑洗把手里的被子放下，便出了门。

蒋辰月见她出去，立即叫月夕把门带上。

月夕跑到她跟前，看她憔悴的样子，总是欲言又止。

蒋辰月看出她什么意思，反而笑着安慰她：“哑巴也没什么不好，漏不了风声，自然也不会招惹麻烦。”

月夕却没有做反应，她不点头，她也不想要做这样的哑巴，见着她受苦，却连句慰问都说不出来。

蒋辰月也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着什么，只觉得可笑，不过是个过路人，见到了也能无视，没必要心心念念。她也不是月夕的恩赐，何须她挂念。

月夕却忽然摇头，伸出手指指一下她，又收回手指，用小拳头在自己的心前捶打几下。

这可把她真的逗乐，她使劲点头，又控制不住要兀自跑出来的眼泪，轻声说：“抱抱我。”

像是乞求，像是怜悯。

月夕伸出小手，抱住这个曾几何时也跟自己一样瘦骨嶙峋的姑娘。随后她拿出月夕仍旧苍白略蜡黄的一只手，放在手掌心，放到胸口，放到心上。

蒋辰月正要说什么，这时候蒋嘉月进来了。月夕立即松开手，恐慌地往后退，干脆直接出了房间，她站在门外，大气不敢出，她只能祈祷嘉月不要再对辰月做出什么事情。

可是随后，房间里还是传出辰月声嘶力竭的呼喊声，短促，却如同鞭子，鞭挞着月夕的心。她捂住耳朵，捂住头，蹲在门口，瑟瑟发抖。

终于，她看见吕姑洗带着蒋雩风急匆匆走来了，她赶忙擦掉眼泪，生怕被吕姑洗看出她哭过。她给二人开门，二人进去时候，只看见蒋嘉月坐在床头，搂着辰月，嘘寒问暖。

“娘，辰月说要吃点东西，您去看看厨房好了没有。”蒋嘉月说，他就是想赶走他们。

“娘，您带月夕去辰月阁，我怕有个朋友在等我。”蒋辰月已经不怕嘉月还会对自己做什么事情，他怕方絮在那里等自己，等一场空。

“朋友？”

“就方絮。”蒋嘉月不屑地说。

吕姑洗并没有展露出不高兴，尽管辰月喜欢方絮，也是她的事情，她不做这个主，也不掺和这个事情。年轻人有喜欢之人，便大胆去追，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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