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八路军尚未赶到，清风寨中已经乱作一团。

起初，得知小鬼子攻打清风寨时，寨里所有人都做了准备与小鬼子殊死一搏。可待朱子明带人迎敌时，等来的不是子弹的袭击，而是数发落在阵地中冒起黄色烟雾的炮弹。朱子明何尝见过这样的武器，只见被烟雾包裹的小兄弟突然倒地抽搐不止，上前将其拖走的兄弟有的猛烈咳嗽，有的猝然感觉眼睛灼烧般的疼痛，捂起双眼凄惨地大叫着……

骤然意识到不对的朱子明立即命令大伙儿躲进寨子。小鬼子眼睁睁瞧着，依旧没有用枪，几名戴着防毒面具，身着白大褂的鬼子走上前，命令士兵把几个因虚弱而落后的小土匪抓了回来。记录下他们的情况，把他们拖进了营帐……惨叫声响彻天际，透过浮动的帐帘，台子上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

原本欢腾热闹的寨子现在已化作炼狱，一个接一个的咳嗽、呕吐，接连的倒地抽搐，朱子明更是亲眼看着身边弟兄突然咳血，血溅在他的脸庞，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瞧着他没了气息。

“大当家的，你手上怎么都是疹子啊？”

挽起袖子，双臂上都是红斑，朱子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整座寨子里。外面的小鬼子不慌不忙，他们就是要看看他们的生化武器如何折磨并杀死他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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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我在抓两个人给你们做实验吗？”（日语）

“不用，还剩两个活的，暂时够了。我先带他们会涞阳了，还有更多的实验等着他们呢！”（日语）

言罢，外围的枪声陡然传入耳中。八路军终于赶到，始料未及的袭击令日军措手不及。朱子明听见外头的声音，此刻也顾不上自己是否还有命活下去，他只有一个念头，死之前起码要杀了面前这帮小鬼子。

“不怕死的、想报仇的，拿起枪跟我出去！”

里应外合下，两个中队的小鬼子很快只剩下寥寥几人，他们放下了步枪，投降了。戴上从鬼子尸体扒下的防毒面具，众人才敢踏入已含有芥子气的环境中。

“我们投降……”（日语）

难得有日本鬼子这么利索得投降，许光荣挥手示意战士将他们带下去，周卫国却拦住了他。看着鬼子的白大褂，看着他身上的血渍，看着毫无外伤却奄奄一息的小土匪，还有他们仍旧紧盯的营帐。子弹上膛，瞄准……

“周卫国！”

许光荣迅速抬起周卫国手中的枪，怒不可遏道

“他们已经是俘虏了，别忘了，我军优待俘虏。”

身后，邱明也走上前，想让周卫国放下枪。周卫国用力挣扎开，快步走到营帐前，透过防毒面具，周卫国心脏骤停，整个人似乎麻痹了般，他动不了，更掀不开那道帘子。良久，他听到了要带小鬼子回去的命令，这才有了反应。

“优待？他配活着吗？他就该下地狱啊！”

帘子拉开，曾经无法想象、此生再不会忘记一幕在众人面前展开。血淋淋的场景，惨无人道的实验……邱明趔趄着连着后退几步，许光荣第一次腿软倒在地上，见到这幕的战士不禁跑得远些呕吐起来。

“让我来杀了他……也不算违抗你们的规矩了。”

朱子明一瘸一拐地来到大伙儿面前，周卫国隔着面具喃喃道一声‘大哥’，他在自责，因为今日的惨况远超那晚的清风寨。

‘嗤’

一把匕首捅入小鬼子体内，朱子明淡淡地盯着，他现在只是在看一个‘死人’而已。不过那个鬼子再不会轻易死掉，顺着腹部这一刀，朱子明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往下捅去，直到将其腹部全部划开，朱子明才浑身是血地站起身。开膛破肚，必须是他的死法，否则，那个兄弟会死不瞑目的！

摇摇晃晃的朱子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迷迷糊糊间他被人接住，那人带着防毒面具，模糊不清地焦急喊着‘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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