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

她不想说方熙渊的坏话，很没品似的。

薄定澹：至少应该是个专一之人。

他顿了顿，无言。

薄柴两家在他们幼时结下了婚约，薄家衰落，薄老太太不想高攀，断了姻亲。

其实就算没有姻亲，他们小时候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柴皎偌曾暗自喜欢过他很久。

柴皎偌：我若不是出生富裕之家，战火频仍，只怕四处颠沛流离，国家正在打仗，能安稳度日已实属不易。

柴皎偌：何况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生活比在家中还自由很多呢。

听完这些后，他明显沉默了很多，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只能狼狈收回。

面对满目变化，他竟什么也改变不了。

只能看着她离开，走向另一条没有他的人生。

拼尽全力回到这里又如何，他早就注定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柴皎偌：不用送我了，你回去吧，路上太黑不安全。

柴皎偌：我这几天帮你找房子，一旦找好就搬出来，不许住那么远的位置，太危险了。

薄定澹：我习惯了，住近一点也好。

两人在白洋沙酒店前分别，对面大世界舞厅一辆熟悉的汽车驶出。

平湘坐在车里娇俏地发问。

二姨太：那是太太吗？

二姨太：旁边的男人是谁？

方熙渊不答，踩了脚油门。

平湘回到公馆刚下车，车子又被发动，她大声叫道。

二姨太：你不上来了？

回到家。

方熙渊：太太回来了吗？

明轻：没有，老爷。

她从没见过老爷阴着脸，压着火气的样子，极小心地回答着。

方熙渊：去哪儿了？

于妈：去乐不思蜀了。

一张白纸甩在他身上。

于妈：我当初便说娶妻娶贤，你偏偏不听，瞧瞧空有一副拈花惹草的漂亮皮囊，惹出多少事！

他扫了一眼，放进衣服。

方熙渊：妈，私拆信件不是长辈所为。

方熙渊：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们只是好友。

老太太抬手给了儿子一耳光，吓得躲在楼上偷听的孙小姐连忙钻进屋子。

老夫人的陪嫁：老太太，使不得！

于妈：齐家治国才能平天下！你如今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好，方家还能指望你什么！

他一句话也不说，转身离开了方家，再晚一些派来司机取走了两箱行李。

白洋沙酒店里柴皎偌洗完澡准备把湿淋淋的头发包起来，有人敲门。

柴皎偌：谁？

方熙渊：我。

插上内门栓。

柴皎偌：方熙渊，你怎么来了？

方熙渊：把门打开。

柴皎偌：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屋里不方便。

方熙渊：有东西给你。

他拿出那张纸条，故意放远。

门开了。

柴皎偌：薄定澹，小时候我们两家结过亲家，后来他出国了，亲退了。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但咱们结婚了，你不用担心，我是有原则的。

方熙渊：那这张纸不要也罢。

他对折撕掉，再对折再撕掉，撕扯几次后丢进垃圾桶。

柴皎偌：方熙渊，就许你三妻四妾，我连之前喜欢一个人的权利都不能有吗？

方熙渊：一心一意我给得起，你给的起吗？

头发包好，用吹风机吹了几下，噪音太大，只好放下。

柴皎偌：我以为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你娶了几个小妾。

柴皎偌：我们之间没有爱。

柴皎偌：你不爱我。

柴皎偌：我也不爱你。

柴皎偌：世道再乱，也该找个喜欢的人结婚，如果我们都有选择。

柴皎偌：既然没有，为什么不相敬如宾呢？

方熙渊：不能。

方熙渊：我可以三妻四妾，你却不能朝三暮四。

方熙渊：按我的规矩来。

方熙渊：我们已经结婚，合法夫妻，怎么可能一辈子相敬如宾？

方熙渊：柴小姐，你的一辈子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

方熙渊：就算不爱也不能分开。

他握着她的手，如同一对量身定做的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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