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邹文平决心要报仇，两人是话不投机，当场动手。欧阳春扒掉鞋袜，拎起方便连环铲，上了梅花桩。由于太胖，两只大脚好似两只旱船，踩着梅花桩的尖子，别看他胖，可十分灵巧。邹文平也上了梅花桩，对欧阳春说：“欧阳春，咱俩算账的时候到了。看剑。”欧阳春举大铲往外招架。二人战在一处。北侠在梅花桩上一边打，一边心中暗想，看来邹文平是个祸害，我不能留这他了，老罗汉想到这儿，晃大铲，拿出看家的本领——八法神铲。邹文平大吃一惊，心说：不好，我手中的宝剑，本来就吃亏，他的招数这么惊奇，我是万难取胜。邹文平一急，鼻子尖就冒汗了。欧阳春步步逼近，把邹文平逼得在梅花桩上乱转。从梅花桩上下去，就得承认输。老道被逼得没辙了，眼珠一转，冒上一股坏水，想使暗器。庄子勤并未宣布不准使暗器，所以他想来想去，冷不丁抽出右手，拉出败势，身子往下一蹲，好像是要跳下梅花桩。欧阳春离他六七步远，他把大铲一举，心说：他大概不行了。结果他想错了。就在这一刹那，邹文平拽出了三把小宝剑。恶老道一反身，三把宝剑同时扔出。直奔欧阳春。老侠客大吃一惊，他一点防备也没有。他把大铲一晃，拨出一把，身子一闪躲开了第二把，可第三把没躲开，正扎到大腿上。欧阳春这么胖，大腿那么粗，扎一寸半倒无所谓，但是它里面有毒，北侠顿时半身发麻，心中暗想，完了，我命休矣。身子一栽歪，就要倒下。就在身子一栽歪的时候，昭和正好就站在下场楼梯那里，见老侠客要倒下了，昭和赶紧一蹬楼梯扶手，那速度就像猎鹰一样快，昭和飞身赶奔梅花圈，踩上青竹竿，稳稳的接住了欧阳春，把他扶下竹竿，救回东彩台。欧阳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这时候，展翅腾空臂摩天纪华成已经不哭了，他看北侠为给两兄弟报仇，落到这般地步，能不急吗？过来仔细一瞅，大腿上冒着紫血，一股臭味扑鼻。西洋剑客夏玉奇过来赶紧把北侠抬起来，说：“快，马上医治，不然命就保不住了。”大伙把他的中衣脱掉，拿过一把匕首，把伤口的肉挖去，徐良亲自动手挤血，一直挤到紫黑色的血没了，冒出鲜红的血来。上了刀伤药。因为治得及时，没等药性发作就把它清除了，所以欧阳春才保住性命。欧阳春醒过来摇头叹息地说：“没想到我今天中了他的奸计。”

庄子勤见邹文平连胜三阵，吩咐一声：“擂鼓助阵。”场上顿时鼓声隆隆。邹文平跳下梅花桩，手中提着大宝剑，得意地哈哈大笑。邹文平马上宣布：“第六阵，剑营山胜。”这一宣布，气坏了小魔女徐昭和，昭和一拍面前的桌案，站起来高声喊道：“庄子勤，这一阵不能算！”她和蒋平、徐良、纪华成四人下了东彩台，直向西彩台，和庄子勤交涉。一见面就说翻了。昭和气得青筋暴出，说：“比武场上讲的是真刀真枪，邹文平暗箭伤人，臭不要脸，他不是凭的真本领，因此不能算。”庄子勤乐了说：“徐小姐，你这不是耍无赖吗？我什么时候宣布不准使暗器？你们什么时候提出过不准使暗器？因此，使用暗器有何不可？”徐良也乐了，他一乐比哭都难看，他对庄子勤说：“老剑客，你们太不仗义了吧？第一阵纪三爷死得那么惨，我们没说话，因为这是擂台，死伤由命。第二阵，纪二爷双腿被邹文平削掉，我们还没说话，因为打仗总有胜负，为什么单要这阵说话呢？邹文平就要败了，他是狗急跳墙，才使了这种毒招，虽说明文没有规定，但是暗箭伤人不光彩，我们不能承认。”

碧霞宫的三堂主铁掌无敌水上漂詹明奇为人正直，最不同意暗箭伤人这种手段，忍无可忍站起来说：“开封府说的也在理，这阵我看就既不算开封府赢，也不算剑营寨败，依我的主意，另摆一阵，还是第六阵。”庄子勤一听心说：我们费老大劲把你们兄妹三人请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但是他身份高，如果把他得罪了，他再帮着开封府，剑营寨就完蛋了。所以庄子勤低头不语，就有让步之意。邹文平听说不算，提着大宝剑，从梅花桩回到西彩台，骂骂咧咧：“贫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力胜三阵，不算门儿都没有！谁说不算也不行。”詹明奇把眼一瞪说：“邹道爷，怎么你不乐意？”邹文平答道：“对，不乐意，这一阵是我打的，谁不服，咱就比一比，要说不算，绝对不行。哪一条规定不准使暗器了？你有能耐也可以使呀！”他这一横，把昭和气急了，小魔女蹦起来说：“这是你说的，随便使用暗器，咱俩比一比，我也使使暗器。”邹文平说：“你就是白眼眉家的丫头吧，我跟欧阳春动手，就是你爹暗中打了一块没羽飞蝗石，把我鼻梁子打塌了。如今大仇刚报，你又跑出来了。好，咱俩就比比，看看我厉害，还是你厉害。”

詹明奇心说：邹文平你要倒霉，你不听我的劝告，我就顺水推舟。他跟庄子勤说：“老侠客，我同意，就叫他俩当场比武，暗器对暗器。”庄子勤有心不答应，但是又惹不起这位三堂主，心说：邹文平你白活这么大岁数啊，你说几句软话，我们再给你一捧场，不就完了吗？你竟敢跟三堂主分庭抗礼，这是自找倒霉。他赶紧答应道：“好，好，三堂主，听您的。二位别争了，你们下场比吧。”

邹文平提着大宝剑，下了西彩台。昭和，徐良、蒋平老少英雄也跟着下来。徐良拽了拽昭和，说：“儿啊，现在千斤重担都落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留神哪。你要再完了，爹我也不活了。”

“爹你就放心吧，就他，跟我比暗器，差的远呢。”其他人回归东彩台。

邹文平气得青筋突起，还没动手，自己在那先练了一趟宝剑。昭和瞅着他说：“你练的个什么劲，难道你是憋疯了？”

“小丫头你少说风凉话，现在咱俩就分上下、论高低。请吧。”邹文平以为昭和年纪轻，没学过这种功夫，那他可想错了。昭和跟他老师白老学过。对梅花桩一点也不陌生。昭和蹿上了梅花桩，拽出长广剑。邹文平一看，心想：真是新人换旧人，看来我还得留点神，他也飞身跳上了梅花桩，和昭和斗在一处。

论武功，两人不相上下。邹文平是成了名的剑客，昭和出世才几年，能拉平就不简单了。两人一动手，五十个回合没分胜负。昭和开始想用长广剑削他的耳朵，邹文平非常狡猾，一看长广剑贴近耳朵，就往后躲，昭和想削也削不着。他没想到昭和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他的心悬到嗓子眼儿了，干脆使暗器把她打死得了。想到这，他抽身就走，把宝剑交到左手，拽出三把宝剑，一回头，三支剑直奔昭和。昭和早有准备，因为刚才说的明白，可以使暗器，一看他拉败势，就知道他要发暗器。三只剑一只奔昭和的面门，一只奔颈嗓，一只奔前心。昭和脚尖一点，腾空而起，三支剑同时打空，落到地上。邹文平一看没打着，又拽另外三支剑。就在这刹那，还悬在空中的昭和一抖手，金镖直奔邹文平的面门。邹文平吓得魂不附体，身子一歪躲过去了。紧接着第二只镖又到了，他一低头又躲过去了。但他已经到了梅花圈的边缘，头朝下从梅花桩摔了下去，一个跟头，双脚立地。他从梅花桩上下来，因为亲眼看到纪家兄弟的悲惨的样子，昭和都要把他恨死了，左手往前一伸，袖箭就出来了。老道往地上一趴躲过去了。昭和一抬右手，右手的袖箭又出来了，老道又躲开了，昭和气急了，心说我就不信打不着你，伸手拿出一把墨玉飞蝗石，有二十多个，把宝剑往腋下一夹，双手打飞蝗石，飞奔邹文平。这回邹文平躲不开了，脑袋上被打的全是包，鲜血直流，他疼的抱头就跑。昭和把牙关一咬，说：“你这老王八羔子，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昭和要给纪二爷和纪三爷报仇，得理不让人。邹文平在前头跑，她提刀在后头就追，邹文平满脸是血，被飞蝗石打得眼都睁不开了。哪还有能力反抗呢？昭和把长广剑往空中一举，说：“你这个恶贯满盈的老王八蛋，三姑奶奶我送你一程！”邹文平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邹文平这一死，整个比武场乱成一片。其实他已经跑到西彩台下，再有几步就上台了，昭和就在这儿把他劈了。剑营山的人看的十分真切，只是事情发展得太快，还没等大伙反应过来，人死了。庄子勤见状，气得用手点指道：“徐昭和呀徐昭和，你太心狠手毒了！邹道爷已经认输，你竟敢追到我们眼皮底下把人杀了。弟兄们，把这个臭丫头给我剁了，给邹文平报仇雪恨。”“是。”群贼连跑带跳从西彩台上下来一百多人，把昭和团团围住。陈东坡举着金棋盘，林羽提着金剑，车鑫源、金德力等人，各晃大棒，昭和一手拿着长广剑，一手拽出青龙剑，准备血战群贼。徐良一看不好，闺女要吃亏，他把金丝大环刀拽出来呼喊道：“弟兄们，冲！”开封府的办差官，请来的宾客，各拿兵刃，冲到阵前。

就在这紧急关头，山坡上有人喊了一嗓子，非常洪亮：“不要打，住手！”众人一愣，往山坡上看，从半山腰跑下一人，到了山根下，一个跟头站好了，来到战场之中，剑营寨的人大都不认识，开封府的人一看非常高兴。来的是个老头儿，比蒋平高些，秃脑袋，小窄脸，尖下颏，大脑门，拄着一条拐棍，叫子午盘龙梢。此人正是安国公驸马都尉徐良受业的老恩师，金睛好斗梅良祖。徐良一看师父来了，赶紧抢步来到梅老剑客的面前，跪倒在地道：“恩师在上，弟子给您叩头。”梅良祖手捋山羊胡笑道：“孩子，起来吧。”搀起徐良，又高兴地拍了拍一旁昭和的肩膀，“丫头有出息，刚才剑斩邹文平，真好，杀得痛快。往后对待这种人就要这样，毫不留情。”听了这话，差点把庄子勤气死。昭和赶紧施礼：“爷爷您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怎么来的这么巧？”

梅良祖他是特意来找徒弟徐良和孙女儿昭和诉说此事的，这梅老头生性好动不好静，他一算计自己的年龄将近八旬了，还能活几天？想给徒弟徐良寄封信，再见见自己的孙女儿昭和，哪知越活越精神，老头儿想趁死之前再看望一下徐良和昭和。听说昭和这孩子这几年大有长进，我检验检验她的功夫如何。老头儿与师弟谷云飞商议，谷老剑客也赞成，这才起身奔成都府。

梅良祖一路上游山玩水，兴致勃勃，这一天就到了四川成都府安国公府。他来到府门前，和值班的打招呼。值班的一看问道：“梅老爷子您这是从哪来？”梅良祖问道：“二位，这几年不错吧？”

“托您的福，这几年混的还不错。”值班的叫来管家，把梅良祖让进大厅，热情款待。陪着老剑客说话。梅老剑客一看徒弟徐良不在家，就连孙女儿昭和也不在，有点纳闷儿，便问安国公府的管家福叔。福叔笑着说：“老人家，您来得不凑巧，我们家老爷和大小姐都因公外出，保钦差大人包安查办大同府去了。”梅良祖十分扫兴，心里像热火炉一样，恨不能一眼就看见徒弟，结果没遇上，又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福叔摇摇头说：“不好说，看样子时间短不了。您不知道，现在大同府一带可乱了，大辽国的萧太后勾结襄阳王赵珏，起兵四十五万，攻打大宋。老元帅岳横亲自驻扎边防。两方面多次交锋，未分胜负，如今僵持不下。大辽国又想出一条毒计，他们军队进不来，就收买内地的汉奸、土匪，从内部瓦解大宋。我们损失很大。为此，官家十分动怒，这才包安大人为钦差大臣，带着天子剑，以及开封府各位办差官，起身赶奔大同府，我们家老爷带着大小姐也去了，这么大的事，一半会儿也回不来，既然您来了，就别着急，老爷吩咐了，这儿就跟您的家一样，您先住下，然后到街上溜达溜达，多会儿住够了再走，说不定老爷和大小姐马上就能荡平贼寇回来了。”梅良祖一听也行，说：“好吧。我想给安国公夫人琦公主上柱香。”福叔说：“老爷吩咐了，他与大小姐不在家，就不方便开放祠堂了，还请梅老爷子见谅，您的好心老爷与大小姐铭记于心”梅良祖就有点坐不下去了，说：“我先到街上溜达溜达，晚上再回来，如果不回来，那就是我奔开封了。”大伙一看刚来就要走，说什么也留不住，这才把梅老剑客送到安国公府门外，大家拱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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