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往

岑止语原名钟息，钟家长子。

自幼饱读诗书，温润如玉，气度不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副皮囊之下，藏着一个疯子。

他的母亲因钟家而死，他要让着钟家所有人都陪葬。

那日大年初一，天上生着高高的灯笼，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欢呼声不绝于耳，钟家却燃气的大火。

包括他自己。

钟息夺舍了一位将要死的少年，孤身入魔道，改名岑止语。他手沾无数鲜血，做事总做最绝，甚至不要命，从没给自己留过活路。

直到他遇到一个少年。

他记得少年眉眼弯弯，送给他一串糖葫芦。

说他姓江，名别鹤。

那是岑止语见过的，最耀眼的星星，明亮璀璨，他从未见过。

岑止语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家的儿子，听着他说要仗剑天涯的梦想。

他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他想说：我可以跟你一起。

可他这样肮脏，又怎么配呢。

他打探到消息，听说江别鹤要下山历练，自己故意引出来他，又变回钟息的样貌，只为等江别鹤。

江别鹤是来了，却和那个另人厌恶的人。

岑止语嫉妒瞿淮清，想要杀了瞿淮清，这样少年就只能是他的了。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打不过瞿淮清。

他只能看着江别鹤满眼恐惧的看着自己，躲在瞿淮清身后，那个道貌岸然的仙君握着他的手，教他剑法伤了自己。

他捂着胸口，在大火中失望的离开。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少年再次下山，岑止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背后偷偷跟着他。

岑止语偷偷帮他清除了一切障碍，又怕江别鹤怕自己，只能装作被人追杀身负重伤，江别鹤好心留下他，二人一道结伴而行。

这是他们待过最久的时候，足足有半年之长。

少年和他谈论海阔天空，奇特想象。为他疗伤，赏遍天下美景。

可有一天，少年突然惊恐的看着他，不愿意在靠近他。

岑止语知道的，他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克制住自己的欲望，问少年：“你要离开了吗？”

江别鹤吓惨了：“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杀我。”

岑止语垂下眸子，哑声道：“你走吧。”

为什么跟我道歉。

我也不想杀你。

他在魔界待了许久许久，又杀了许多人，成为另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他听到江别鹤和瞿淮清结为道侣，久久也没有说话。

他想把江别鹤抢回来藏起来，可他又不忍心看到少年恐惧的眼神。

他像是走在一场无尽长河中，那个亮光渐渐消失不见，只留一句“江别鹤身陨，爆体而亡”。

部下们不敢吭声，很久以后才有人小声问：“尊上去哪了？”

“在江公子墓前。”

只见那修葺华丽的衣冠冢上，刻着几个字——“爱人江别鹤。”

那位身穿黑袍的男人，抱着墓碑，沉沉睡了。

他在等一个不归人。

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他。

哪怕孤赌一注。

我有所爱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

小剧场:

岑止语:为什么我得不到他？

作者:因为你不够狠。

岑止语:？？

小岑太克制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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