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琴言社又挂上了宁九郎的小红娘,半个时辰不到,连站票都一张不剩了,毕竟这宁老板歇戏有一阵子了,叫座儿们好生想念。又何况今儿这出《红娘》宁九郎扮的是花旦,俏皮得很。
要说今儿来捧场的座儿们票钱可是花的值了,扮张生的这一位小生是打南边儿过来的角儿,平时上座率最次也有个六七成,准备暂时跟着琴言社搭戏,且家里是做生意的,家财万贯,就是这少爷爱唱戏罢了,老百姓们买票图个新鲜也是经常的事儿。
宁九郎只答应了和他先搭上一场,他只怕有的角儿只是名声大能耐小,结果上了台倒叫他吃惊,不比先前搭过的那些个小生差,身段极其讲究,唱出的词儿来也不吃字儿不含糊,还盘算着叫他尽量就留在琴言社。
宁九郎在台上唱着,今儿齐王爷可没心看着,他与宁九郎的师父坐在一处,二人喝着茶,相谈甚欢,只是齐王爷有点紧张,总觉着这师父今儿来绝不是听戏那么简单,红娘是老戏了,宁九郎唱的也是老词儿,一个字儿都没改,老人家怎还亲自来听戏了?正琢磨着,师父终于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
“九郎这孩子可是跟了你了?”老师父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张生和小红娘,他知道九郎歇戏,又正好碰上了孙太医,这才知道来龙去脉。
“啊......是是是,我会好生待他的。”齐王爷这比鬼都聪明的人倒是结巴了,赶紧给师父添了杯茶。
“九儿这孩子呢,干净,单纯,又巴巴的等了你那么些年,你可得知足,虽说我们这九流之末与您这高贵的人搭不上边儿,但梨园行里出九儿这么个孩子实不容易,只求您别辜负了他。”说着,那师父竟落下泪来,宁九郎是他最舍不得的了。
“您莫要伤怀,我不会亏待了他,也不能亏待了您,我呢,是平民百姓,九郎也是,咱不论这个。”
老师父倒不是不放心,他身在梨园那么些年,虽说是有一阵在宫里,可也没见过哪一个达官贵人能从小捧着一个角儿一捧就是这么多年,笑着回道:“九儿若是出了事儿,我这老头子可跟你没完。”老头笑着抿了口茶。
“您若是不放心,我明儿就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地把九郎从您那儿正大光明地娶到我府上。”
“只怕九郎听见了要同你急,我先告辞了,家里还有些事。”
齐王爷把人送到园子门口,差人把师父送回去,自个儿又回包厢里听戏,摇头晃脑的,比台上那小红娘看着都好。
宁九郎是把这包厢里发生的事儿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师父跟齐王爷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齐王爷为什么这样高兴,今儿的小红娘演得出彩儿了?
下了戏,齐王爷跟一阵风儿似的又进了后台,瞧见宁九郎正跟那来搭戏的角儿商量着事儿,宁九郎是想让那人在琴言社久留,总之每个月的银子是不比别处少的,那角儿也是高兴,来之前还忧心琴言社拒绝他呢,结果不但欢迎,还比预想的好很多,正高兴呢,齐王爷绕到宁九郎身后给他捏着肩膀,不声不响的,就是一直盯着对面的演员瞧着,给人家瞧得心里发毛,说话都紧张起来了。
“宁......宁老板,过几日家里有一出堂会,想着请您,您看......”
“你去跟钮白文说吧,我是同意的,跟他去订个日子。”
那人应了一声三步并两步的就出去了。
“你说你,老盯着人家做什么。”宁九郎用力拍了拍肩上的手,开始卸头面,擦脸,方才刚脱下戏服,便聊上天了。
“他还盯着九郎哥哥呢。”理直气壮的。
“你与我师父说话不看着我师父?”
“哎.....你这!那不一样。”
“我师父同你说什么了?”宁九郎就由着齐王爷趴在他背上,自顾自的卸下头面。
“师父让我娶你。”齐王爷笑呵呵的。
“你惯会胡说,我师父才不是那样儿的人。”宁九郎用胳膊肘不轻不重的捣了一下齐王爷。
“哎呀,说你的戏又进步啦。”齐王爷是不愿告诉他的,免得他伤情。
“真的?”“真的!”
“嗯,这还靠谱。”
“刚刚那是谁呀?”齐王爷的小醋坛子还没收回去呢。
“南边儿来的角儿,王先生。”宁九郎倒是挺淡定。
“九郎哥哥是不是喜欢他。”齐王爷委委屈屈的,嘴上咬着宁九郎的耳朵。
“也就你脑子里天天都是那些事儿。”宁九郎往后推了推齐王爷,宁九郎被他咬的有点难受了。
“刚刚换行头是不是让他看了去。”
“要是让他看了去,您这会儿不得拆了这园子?”
“嘿嘿,那也不行,九郎哥哥你得补偿我。”
“去!”宁九郎一把把他推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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