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温看着自己母亲,满眼纯真。
“娘,年节时亲戚走动,我听他们碎嘴,说他才是我亲生父亲。”君温指了指最近的牌位。
上面写着“先考君公和风大人。”
“重要吗?”君夫人摸着君温的脑袋,“现在的爹爹对你不好吗?弟弟也对你很好。别以为娘不知道,你这阵子对阿淮阴阳怪气的,阿淮都让着你,要知道他连你爹都敢顶撞。”
“那些话阿淮也听到了。”君温有点委屈。
“所以你觉得阿淮理所应当让着你是不是?”君夫人突然严厉起来。
君温小声“嗯”了一下。
“有期,娘知道你早慧,但娘要告诉你,不要听别人说什么,也不要管看见了什么,要用心去感受。”
“爹爹对弟弟很严厉,可是从来不训斥我,我知道他是在培养弟弟,弟弟是下一任家主。”
“那又如何?人都是有私心的,你爹爹把家主之位传给自己的亲儿子有什么不对吗?有期,天下何其大,娘不希望你只看见老祖宗传下来的这点东西。
再者,你有没有想过那些闲言碎语为什么会被你听见?你爹爹若是打你,岂不是让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拿住了话柄?
可是你爹爹却不也曾对你疏于管教啊,该请的先生他没少请,做错了事也照样罚,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我知道当年要是爹爹没娶娘的话,家业会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抢走。”
“所以呀,有期你早就知道了,也都懂,只是一直在装不懂,为什么不一直装下去呢?有时候人生难得糊涂。”君夫人话锋一转,“今天怎么护着弟弟?”
“娘你都说了,他是我弟弟,我知道爹是不会打我的。”
“是啊,你们是兄弟,不管下一任家主是谁,离州君氏都是你们兄弟俩的。所以说重要吗?不重要。”
第二天君淮就好了,蹦蹦跳跳地来祠堂找君温。
“大哥我好了,你快起来吧。”
君温扭过头,“我在跪我亲爹,别打扰我和我爹培养父子情。”
君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和木头怎么培养感情?大哥,你是我亲大哥,我爹也是你亲爹。打我打得那么狠,我才要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你好了?”君温用余光看过去。
“好了啊。”
君温伸出手,君淮赶紧上前去扶,君温趁机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君淮疼得面部扭曲,挤出一抹笑。
“瞧,好了吧?”
君温冷哼一声,自己站了起来。
“哥,今天我不想读书。”
“没好就回屋躺着。”
“我好了,真的好了,我就是想出去玩。”
“那你去吧,以后我不会陪着你了,我要去游学。”
……
“什么?游学?!”君夫人一脸震惊,却也没说拦着不让。
君府川面无表情,“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东西带齐,缺什么了给家里来信。遇到危险了说你是君府川的儿子,没人敢动你,我不会嫌你丢脸,你也别好面子,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了,多谢父亲。”
“爹,我也想去游学。”君淮叫嚷着。
“我看你是想上天!”君府川抄起手边的茶盏扔过去,幸亏君淮躲得快。
“君子六艺学会了吗?好高骛远!给我滚去书房读书!”
“哦。”君淮蔫儿哒哒地离开了。
那一刻,君温瞬间就明白了,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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