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两壶秋露白都没有了,崔妈妈只好在去取,这期间顾月白将陶瓷杯放在手里玩弄几圈:“这次去河套,再回来怕是遥遥无期,你和皇兄的关系定是逐渐疏远,你树敌太多,恐怕弹劾你的人不少。”
顾月白最后两个“不少”拉了好长的音,汪植倒是没有什么态度,他心里清楚,可那又如何呢?报效国家,建功立业本来就是自己应该做的,微笑面对就好了。
人生区区数十载,百年之后都是一捧黄沙,那些浮名,不重要。
“所以……为何选择我?”汪植将空的酒杯向上一抛又落回手里,故意转移话题。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真正明白我的,所以请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我。”
汪植怔了一下,他从来没有看过顾月白如此认真的表情。
这时崔妈妈又端上来四壶秋露白,三人喝了一整夜,其中有一半都是顾月白干的,真是千杯不醉顾六爷,名不虚传。
第二日一早,林伽大闹欢意楼无故打伤羲和公主的事情就人尽皆知,大街小巷,老弱妇孺纷纷都在讨论。
皇帝自是听到了些风声,一上朝就有人弹劾林将军教子无方,可林伽依旧是林府的少爷,又不能治太重的罪,打了二十大板关在家里禁闭。
以此为由,达官显贵和朝内大臣更是三番五次的跑去公主府慰问,送些礼物以表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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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白昨夜和汪植不醉不归,喝到卯时将至,回家的路上,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街道上也有了陆陆续续耕耘的百姓。
回到公主府,顾月白倒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
“主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林屋子里,吵醒了顾月白。
“进。”顾月白没有要起床的意识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只见颜晚轻轻推开门,端起刚才放置在地上的一盆温水,盆檐处搭着蓝色的毛巾,放在桌子上。
“听闻林家二小姐要来访,主子不准备一下?”
顾月白伸了懒腰,满脸睡意,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只听那慵懒的语气:“哪个林家?”
“是林伽的亲姐姐——林涵,坊间传闻,林家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待人温和有礼,貌美如花,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她弟弟干的事,当姐姐的不早来的吗?这都日上三竿了。”
颜晚摇摇头,十分无奈的回答:“亏您还知道不早了。”
“废话,阳光都照射我脸上了,我如何不知道。”说着顾月白一把抓起被子盖在脸上。
“林家就在公主府斜对面,他们自是知道的……”
颜晚突然被窗外的嘈杂声音所吸引,原来是苏应寒在门口应对带着两个侍女过来的林涵拜访,两个侍女的手里一人抱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主子,她们到门口了,我们是?”颜晚向顾月白投来求助的目光。
顾月白一下就清醒过来,猛的坐起,缓缓掀开窗帘的一角俯视着外面的状况。
“不是我不想动,昨夜喝太多,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动不了。”
这并不是什么推托之词,事实上顾月白回来后被疼痛整整折磨了一个时辰才睡着的。
颜晚瞥了一眼顾月白包扎的纱布,不仅仅是脖子上的,还有手臂,脚腕那里都有些微微泛红的迹象。
顿时有些心疼,轻声细语的问:“主子,您要是不舒服我就回绝了,别勉强。”
“诶!好好的一出戏,主角不到没法唱,就将计就计。去吧。”
顾月白摆摆手,颜晚瞬间领会,赶紧出去接待了。
趁着颜晚出去的功夫,顾月白轻轻下床,用桌子上的温水洗了下脸,水质逐渐透着微粉色,有些油腻,顾月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煞白。
听见说话声逐渐靠近,顾月白快速上床,盖好被子,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看起来十分虚弱。
事实上她真的很虚弱,为了掩盖自己的苍白的脸色,可是拍了一大盒的胭脂呢。
“林小姐,我家主子有伤身不便出来迎客,还望谅解。”
“那公主殿下方便,可否让我拜见一下?”不得不说林涵给果然是大家闺秀,言谈举止处处得当。
那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珊瑚链与白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淡粉的珠链戴上皓腕,白如雪花,粉如桃花,浅青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
颜晚假装沉思一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闺阁的房门再次被推开,顾月白缓缓睁开眼睛,伪装成惊讶的样子,看到林涵就要坐起。
林涵察觉顾月白起身屙动作,快步上前扶住。
“你就是林家二小姐?我实在心中有愧,让贵府少爷被皇帝责罚,连累林家在圣上面前也失了颜面。”
“公主殿下这是哪里的话?”都是我那不成才的弟弟冲撞了公主,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不和我弟弟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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