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起来和颜悦色,和和气气,其实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顾月白早就知道林府二小姐虽然对待弟弟极其苛刻,可更多的是信任,且对家族荣辱更为看胸林伽回去定是一口咬定外传为虚,那这当姐姐自然是颜一探究竟了。
“殿下,为表歉意,我带来了御赐的药膏,保证不留疤痕。”林涵面带微笑,如沐浴春风,向一旁抱着盒子的侍女使眼色。
其中一个侍女上前,将盒子打开,只见一个精美的圆形的小罐子静静的躺在里面。
顾月白用余光瞥了一眼,似乎确认这就是汪植前些日子向万贵妃求的那款。
“那就多谢姐姐好意,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顾月白瞄了一眼颜晚示意她收下。
待颜晚过来将要拿时,却被林涵拦下,用袖子遮住面庞,轻轻笑过道:“我看您纱布缠绕,想着应该抢的不轻,那些下人手脚也没个轻重,我母亲出自医学世家,我从小自受了些熏陶,略懂一二,若公主不嫌弃就让我来吧。”
顾月白尴尬的笑笑心想: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那就麻烦您了。颜晚,出去等我。”
“你们两个东西放这,也出去吧。”说完,抱着药膏的把罐子取出来放在林涵手心,另一个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三人一起出去了。
顾月白随手从枕边抓来一条丝带将头发绾上,闭上眼睛,挺起脖子。
林涵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将纱布一层层的拆开,心想:云帆那小子,虽然脾气坏,却不会说谎。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瞒过我?
纱布逐渐被揭开,脖子上的红色抓痕和一条长长的红色疤痕还透着血水,像是发了炎,林涵愣了一下,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因为这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伤口,捏着纱布的手顿时有些抖,心里犹如针扎。
“吓到你了吧。”顾月白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林涵用轻轻的给自己擦药,特别得意不由暗暗嘲笑:幸而昨夜喝酒导致伤口发了炎。
暗暗自喜是真的,伤口痛也是真的,尤其药膏碰到的时候,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那到没有,只是女孩子家伤成这样,殿下不觉得……”林涵一边说一边缠绕新的纱布。
顾月白见林涵要收工的架势,马上就要盖盖子了,赶紧伸出右手臂,挽起袖子。
看着右手臂厚厚的纱布和微微泛红的颜色,林涵又怔了一下,不由得心疼,突然语塞。
缓缓的拆开纱布,那一道道的鞭痕和剑伤,外加上青紫交错,映入眼帘,真是一副又心疼又讽刺的图画。
这些伤口无疑都是在平凉留下的,本是抹了汪植赠的药膏,渐渐恢复,其实林伽在顾月白面前不过是三脚猫功夫,真正导致伤口复发的还得是那一大堆秋露白。
“您到底有多少伤……”林涵的内心触动,眼眶里竟有泪水在打转。
那一刻林涵后悔了,她作为一个大家闺秀,当然知道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前些日子赴了高家的宴会听别家小姐说起羲和公主,办公时受伤回京养病。
本以为是个由头,就算是真的受伤不过是划了口子罢了,谁知竟然如此严重,实在惭愧。
顾月白又掀了下衣服,露出小腿上的纱布和后背上的,都微微泛起红色了,特别随意的说道:“算是遍体鳞伤吧,所以我才会京城养伤,可惜昨夜伤口二次伤害,这一罐药膏怕是不够了。”
话音未落。林涵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股愧疚感顿从心起,一时不留神,手里的罐子从指尖滑落。
幸好顾月白手疾眼快,弯下腰一下拖住了罐子底部。
“哦,对不起。”林涵这才缓过神来,接过顾月白手里的药膏,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顾月白拉住林涵温暖的双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林家势力日益强大,加上林少爷在外头肆意妄为,皇兄必将有所忌惮……我知道林小姐的来意,到您也应该看得更长远些。”
林涵被顾月白深邃的眼神所吸引,自己为何没有想到这一层,这就是皇帝要借此压一压林家的气焰,又关羲和公主什么干系,更何况她还知道自己的心思,这下更是没法出门了。
之后顾月白同林涵说了很多,大抵都是官场谋生之路,林涵受益匪浅,对比自己还小一岁的羲和公主深感敬佩,不知不觉认定了这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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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植在房间收拾衣物,突然丁容急匆匆的推门而入,神色慌张的跑到汪植身边说了什么。
汪植的脸色一下变得严肃,不断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整理了很久思绪才说出一句:“原来她昨夜饮酒是为了今天唱好这出戏啊。”
“哦?如何见得?”丁容一脸疑问的看着汪植。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先是了解林家的事情,知道林涵会假借道歉之由拜访一探虚实,昨夜才喝了十壶的秋露白,让自己的伤口复发。打消林涵的怀疑。”
“那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汪植表情凝重注,双手背后,视着窗外,半晌才说:“既能更容易得到欢意楼其他人的信任,又顺应了皇上的心意,压压林家的气势,搏得皇上的关心。此计甚妙,就是代价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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