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身份

一步，两步，三步……

外面是一大片草地，空旷，广阔。

最后一步。荆立身心想，只要一步，便可离开这禁锢他百年之久的山林了。

真的能……出去吗？他看着安然跑到草地上的叶离和鹿纤妙，闭上眼睛往前踏了一步。

出去了。

他呼吸到了和山林里面不一样的空气。

……

次日。

天还未亮，毓子灵便醒了，他唤了叶斐鹿好几声，却迟迟不见她过来。

他只得如往常一般，自己更好衣，洗漱，梳发髻。

天空已泛起鱼肚白，他又唤了叶斐鹿好几声，依旧没有回应。

末了，他打算亲自将她喊醒来。

一踏出屋子，便觉空气宜人，顿时神清气爽。

他朝叶斐鹿的住屋一看，只见窗外还映照着烛火跳动的影子。

毓子灵蹙眉，既然醒了，我唤她，她为什么还不及时过来？这样想着，心中多了几分不悦。

他怒气上头，才刚刚靠近门，就用法术将门重重撞开。

叶斐鹿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她伤心到后半夜才睡着，这会儿睡得正香，却被惊醒，“谁呀！”她怒道。

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淡蓝色的衣袍，如玉的半张脸，还有脸上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

见他“来势汹汹”，叶斐鹿的那点儿怒气已然被压灭。

“主……主上，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叶斐鹿有些不解。

毓子灵微愣，眼前的女子长发散落，睡眼朦胧，绝色的面容让他看得心砰砰直跳，耷拉下的领口让半边雪白若隐若现，让他面红耳赤。

“没事。”说罢，他便落荒而逃。

叶斐鹿狐疑他的莫名其妙，最后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百八十遍，方安然睡去。

叶斐鹿再睁眼时，已是辰时末。强烈的太阳光让她感到一阵眩晕，“斯——”看样子已经很晚了，待会儿不会被数落吧?

想到这，叶斐鹿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她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裙，挽了个最简单的发髻，再簪上那支桃花簪，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叶斐鹿蹑手蹑脚的来到毓子灵的厢房，在层叠的白纱中几次扑空，“呼~”居然不在这儿。她悬着的心得以放下，大步往外走去，路过书房之际，她听见里面有谈话声。

她悄悄将耳朵贴近门窗，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在说什么呢？叶斐鹿只听见里面的谈话声不曾间断，却丝毫没有听清楚内容，正当她打算离去的时候，门“砰”一声响，开了。

“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干什么？进来。”声线优美，却让叶斐鹿冷到冰窖。

她坦然走了进去，原来和他谈话的人是归佑，他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塔城已经被毓秀国占领了？想到这儿，悲戚上头。

“你在外面干什么？为什么不进来。”毓子灵问道。

叶斐鹿却不说半句话，归佑在一旁看着她，替她擦了一把汗。

“我再问一遍，为什么不进来。”毓子灵加重了语气。

“你们在谈话，不知该不该进来。”她坦然答道。

毓子灵没说话，只一直看着她。

归佑有点不明白两人这是什么意思，他感觉毓子灵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凝固的空气让他想要逃离这里，“主上，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了。”

归佑一走，毓子灵便又开口问叶斐鹿：“用过早膳了吗？”

“还…没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睡得可好？”

她愣了愣，面露一丝尴尬之色，“额……还行。”

“那你先去用早膳吧，今日午时我要去皇宫赴宴，所以劝你多吃一点，到了宫里就没有你吃的份了。”

叶斐鹿撇了撇嘴，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要我跟着你去宫里？”

“不然呢？别忘了你的身份。”

“多谢主上提醒，不过奴婢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嘴倒是厉，上回在管事嬷嬷那儿，可不见得你如此会顶嘴。”

叶斐鹿霎时无言，过了好半晌，才道：“奴婢先去膳房了。”

毓子灵瞧着她匆忙的背影，不禁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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