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对峙

说起今年的中秋佳节，怕是和往年的都有些不同。皇后娘娘觉得宫中呆的腻了，说要到京城郊外的行宫中去过节，行宫位于郊外的山下，有几处山泉，还有衍生出的湖泊，月色自然是好。只不过是行宫之中的下人少，也常年没有主子过去居住，若是要在那里过节，并且还要招待朝臣，怕是要经过一番布置打扫。

不过这事情半月之前就定下来了。皇后做主，还特意从宫中调度了一批下人过去帮忙。极为重视。若是搞砸，怕是要被皇后拖到敏生河中溺死罢……

所以行宫中的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准备。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准备得妥当，要挂的彩灯笼，每一个都是十二面，下摆扎成花形，象征着花好月圆。湖中心用竹筏搭起了一个舞台，上面扎满桂花。宾客所坐的椅子也已经运到，安置妥当，贵宾席，宾客席，都已经区分清楚，露天里搭起了凉亭。行宫中所有的窗户上都贴上了月兔和桂树的窗花，殿顶上也安置了炮仗助兴。

若说起还缺少什么，大概就是用来宴请宾客的事物酒水。不过那些都要求个新鲜，除了酒水已经运到，其它的便要等到情宴会的头一天才从各地采最新鲜的送过来。

中秋前一天，皇上和皇后，贵妃一干宫中的人等已经到了，被妥妥的安排着住下来。王宫大臣都是第二天才到，毕竟行宫也在京郊，不是太远的距离。

此次宴会极为谨慎，听说不光是有皇室和朝中的官员还有皇室请来的宾客，附近国家的权贵之类的所以到底是极为隆重。

开宴那日果然是热闹非凡，那是这郊外行宫十年来最热闹的日子。果盘之下铺着盛开的桂花，精致的月饼都被盛装在鎏金的盘子里。让人不由自主的食欲大增。

开席之歌舞也已经开始了，都是宫中常年的舞者，在行宫中的宫女自然都是没有见过这般美景。

舞月花开，桂香四溢。湖光月色，似乎已经是人间绝美的神色。

“皇上，都是皇后娘娘亲自安排设计的，可是还满意？”含琴今夜里似乎是格外高兴，奉承着皇后，巴结着皇上。

朝中重臣和国外使节也向皇室献上了贵礼。王素在李公公的伺候下一面慢条斯理的吃着糕点，一面看着倒映在湖中的月色，似乎是若有所思。

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挤进来，一路上挤开了不少人。

“谁啊，这是……”

“做什么啊……”

他顾头不顾脸的往前面冲着，一路上自然招来了不少抱怨，到最后，筵席上的一半人都盯着他在看。

只见他最后挤到了含琴贵妃身边，俯下身子，极为担忧的表情似乎小声说了什么。

那些原本注意到那个太监的人都不由得在心中猜测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在现在报告给贵妃娘娘，就看见含琴贵妃原本端庄满面笑容的脸逐渐变得僵硬起来，最后竟然是一副失神的状态。她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手一抖，碰到了桌子上那鎏金的瓷盘子，磁盘子落到地上，虽然地上铺了地毯，却是不够阻挡磁盘子的碎裂。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那瓷盘子应声裂成了好多块。

这声响动在刚刚停下来的歌舞后极为清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方向。

含琴贵妃也意识到刚才自己一时间失神弄出的动静太大，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错愕，连忙拿手绢将自己的嘴巴捂住。

而这种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到底是实在太过低级。所有人依旧好奇的盯着她。

“呵呵，没事，没事。”她干笑了两声，似乎想要掩盖住自己的心虚。却是没有人买账。

“贵妃，发生什么事情了？”说这句话的是皇后，如今也是最合适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倒是打破了刚才的宁静。

“回皇后，没什么，一点小事情罢了，臣妾必定会处理好的。”她总算是勉强恢复到平常的模样，脸上挂着笑容，却是依旧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都是自己家里人，不妨就在这里说来听一听。正好皇上也在，还能替你做主。”皇后继续说道，那含琴贵妃明显是瞒着有什么事情，不如就在这里问。她向来是机灵，若是过了这机会，怕是再难问出来。

“这……”含琴贵妃似乎是有什么难色。

“你就大胆的说，皇上在这里替你做主，有什么可畏惧的。”

含琴表面似乎有一丝惊恐，只见她站起来走到皇上面前，忽然间跪在了地上。低着头，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嘴角几乎要泛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来……那个笑容似乎是一个要逼着我说？好啊，正中自己的下怀……

“皇上恕罪，是臣的青央宫中出了个偷儿，不算什么大事，不敢惊扰了皇上过节的喜庆。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恕罪，只怕臣妾现在就要回宫处理。”她说的极为小心，用词斟酌，反而勾起了皇后娘娘的兴趣。

“若是有事你便回去罢。”王素转过头也不再看她，算是恩准了。可是皇后却是不肯罢休。

?????“一个偷儿？用得着你亲自回去？含琴妹妹，你身体也不算好，之前又大病了一场，如今还是不要再奔波了，便留在这行宫之中和皇上过节罢，中秋佳节，到底还是要和亲人在一起的。你就不要急着回去处理那些无关要紧的事情。”

“多，多谢皇后美意，可是，可是臣妾怕是依旧坚持要回去……”她抬起头看向皇后，目光坚定，那般模样，傻子也不会相信与一个偷儿有关系了……

“含琴，一个偷儿，有什么好处理的，吩咐下面的人查找他所偷走的赃物，让下人交给大理寺便罢了，你却是要嚷着非要回去，这不是扫大家的兴致么？若是你不解气他偷了你什么贵重的东西，将赃物找到将他杖杀便是。难道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后自然是问道了含琴背后似乎藏着什么事情的，看她这么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想着估计着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那自己必然就要将事情找出来的。

凡是对含琴不利的事情，自然就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含琴听到皇后说出丈杀两个字，忽然间竟然慌神了。连忙道

“不能啊，不能，皇后娘娘确实都是小事情，臣妾自己处理便可，不会发生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

含琴越是推辞，那皇后娘娘便越是执着地想要知道，最后闹到皇上也是听不下去，王素原本也不想管这些事情，后宫的幺蛾子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自己不喜欢，也懒得理会，不过如今闹腾到现在，所有宾客的目光都汇聚在这里，窃窃私语王室中可是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得不出面。

“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偷？还是有其他什么事情？”

含琴贵妃咬着嘴唇，却是不再说话，只是她身边刚才那个报信的小太监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含琴娘娘不肯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什么事情？”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字字都敲击在这宴会之上，落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面。刚才还只是抱着看戏的人，此时候却是一股脑都将注意力集中到这边来。两只耳朵都几乎要竖起来，生怕落下了一句话。

而这时候倍感惶恐的还有赵丞相。没来由的听到那小太监说起含琴的家人这番事情。难道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普通一声也跪在地上，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小太监结结巴巴的，似乎不敢再轻易说话，而含琴贵妃，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抽泣着哭了起来……

“含琴娘娘，含情娘娘的家人，犯了不可饶恕的欺君之罪……还望皇上明查，放过含琴娘娘护短的心情……她，她也是不想自己的妹妹出事……”

什么？这话倒是让跪在旁边的赵丞相吃了一惊，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起来。含琴的妹妹？赵琴的妹妹不就是赵敏么？如今怀着孩子正在府上养胎。怎么会犯了欺君之罪？还怎么可能去宫中偷东西？

“皇上名查，我只得赵琴和赵敏两个女娃子，如今赵敏正在娘家养胎，怎么可能犯什么欺君之罪，这小太监莫要血口喷人，冤枉我赵家！”

那小太监被赵丞相这么一顿训斥，倒是害怕起来，慌忙跪在地上给皇上磕起头来。那头磕的也是狠心，一会儿就有血印子在脑门顶上。

“皇上，小的可是不敢乱说话啊……我说的都是句句属实……”

而含琴贵妃这时候却是跪在地上脸色煞白，似乎也是被吓着了……

“到底怎么回事？含琴你说，这小太监说的，可是属实？”皇后娘娘问道。

“回，回娘娘。小太监说的，却是是句句属实。只是，只是犯下欺君之罪的并不是我妹妹赵敏……而是我另一个妹妹……赵瓷……”

一瞬间众人还在这混乱的家庭关系中莫不着头脑，什么一会儿只有两个女儿，一会儿又冒出了一个赵瓷来。

而总算是听明白的赵丞相却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也顿时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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