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君不忘君,思君不见君
超小超大

虚虚实实

一夜无梦,兴许是到了池州,大家都放松下来,清晨醒来,便退了客房,片刻不耽搁,往城内去。

沿途确实有看到许多的官兵,在羁押流民。

朗朗乾坤,似有种恶人在世间横行霸道的感觉。

城内与城外反差极大,城内一片祥和,城外触目惊心。

玄影很快便在城内找到合适的客栈,安顿好大家,又匆匆替主子向池州节度使递上拜帖。

这才闲暇下来。

“今日之后,你便待在客栈内。”滕子渊嘱托身边的女子。

“为何?”江致然不解,自己来这池州就是要同他共进退,现在躲在房间内算什么?

“既然节度使已经知道有秘密的御差潜入池州,你只有保护好自己我才能安心办案。”滕子渊心疼她,自己不能时时陪伴,委屈了她。

“哦!”江致然点了点头。

“如若实在闷得慌,就让镖局的兄弟陪你一起。”

“好!”

滕子渊要开始忙正事儿,自然顾及不过来。

索性江致然看得开,只要她不是独自一人行动,都还好,再不济她还有一点儿花拳绣腿傍身。

“今日我和玄影去城中四处逛逛,你好好休息一下。”滕子渊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玄影选的这家客栈,地处城中心,这间天字号上房,更是绝佳位置,推开窗,便能看到不远处的九华山。云雾缭绕,宛若仙境。

江致然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飘着香甜的花香,实在是很难想象,不远处的城外,到处都是难民,毕竟城内的光景就是一座繁华的城镇。

这家客栈不是一般的大,楼下还有唱曲儿的地方。

江致然坐在窗边发呆,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想了想还是去楼下听听曲儿。

换完衣衫,便下楼。

这家店里面的小二,很会察言观色,他一眼就看中这从楼上下来的夫人是个不差钱的主。

热情地迎了上去,“夫人,您这是要去哪?”

“帮我找个好一点儿的位置,再上点水果,糕点和茶水。”江致然从袖口中拿出碎银,放在小二的手中。

“好嘞。”小二一看,这把碎银,两眼泛光,急忙去安排绝佳的位置。

台上的姑娘拨弄着手中的琵琶,表情凄苦。

唱着:“三月三,六月六,天要下雨,娘哭呦!奴站窗边看杨柳,柳絮飘满奴身呦!望天呦,看地呦,天似悲伤流泪呦!稚童摇着小船走,娃娃唱歌不哭呦!”

“这唱的什么晦气曲儿,给爷唱歌欢快点儿的!”坐在楼下的客人似乎不喜欢这首曲子,一把果壳丢上了唱台。

“奴家扰了爷的雅兴,爷别怪罪,奴家这就换。”女子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江致然却能感觉到,刚刚她唱的曲子是在感叹这时间凄苦的流民。

虽是弱女子,却心怀宽阔,再看看丢果壳的商客,俨然就是一个小人。

江致然冷哼了一声,爱作怪的都是丑人!

姑娘虽然换了另外一首曲子,可只有刚刚那一首唱到了江致然的心扉。

无聊,甚是无聊!

江致然没喝完一壶茶,就上楼了。

当然她也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盯上了。

果真如同滕子渊所说。

接下来的时间,江致然乖乖地躲在房内不再出来。

……

滕子渊此时正在偏厅等待节度使大人,他倒是要会会这位大名鼎鼎的池州节度使。

“公子久等了,我家大人,现在正在处理公务,还需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领他们进门的管家,帮滕子渊添了一壶茶,解释道。

“无妨,节度使大人公务繁忙,是在下唐突了。”滕子渊站起身来,面上无半分不耐烦。

“公子,您稍后。”管家撤了出来,他家大人分明是在听下人禀报这位琅琊来的粮商底细。

后院内,小妾们纷纷围住节度使大人,将他伺候的万分舒畅。

“怎么样呀?”池州节度使,也就是石岳哲,他眼神精明,虽然人已中年,但是保养得当,还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又有成熟男子的韵味,迷得小妾们各个心甘情愿,飞蛾扑火。

“查清楚了,却有此人。”属下来报。

“好,那我就去会会。”石岳哲站起身来,将衣衫拉好,在小妾们的脸上挨个亲了一下,穿上鞋子。

“人已在偏厅等候多时。”

“好!”石岳哲点了点头。

滕子渊看起来极有耐心,坐在藤椅上,轻抿温度刚刚好的茶水,这是今年的新茶,毛峰,就算是宫内也不过就是这个味道了。一个小小的节度使居然有上等茶。

“江公子久等了。”石岳哲看起来匆匆忙忙,可是眼神却并没有丝毫匆忙的意思。

滕子渊知道,他是在客气,“参见节度使大人。”

“江公子,很懂规矩嘛。”石岳哲知道他一进城,就给自己递来拜帖,看来是有人提醒过他。

“在下,初来乍到,想在此处经商,可不得节度使大人也要知晓的。”滕子渊笑了笑。

“我喜欢,哈哈哈哈!”石岳哲哈哈大笑。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滕子渊走出的节度使的府邸,脸色无比难看。

玄影跟在身后,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被那个该死的节度使给连累。

“玄影,我们最近多多与他周旋,务必套出,姑苏是谁胆大包天。”滕子渊回到客栈,关上门之后,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诺!”

玄影走出去之后,江致然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安慰他。

“你也不必这般气恼,待查清之后,我们严惩不殆。”

滕子渊一言不发,他知道身边地女子能这样安慰他已实属不易。

“哦,对了,今日我在楼下吃茶地时候,发现有人在暗中窥探我。”江致然刚刚想告诉滕子渊的便是这件事。

“他们发现你察觉到了吗?”滕子渊听到这个消息,皱了皱眉,他万分担心。

“应该是没有的。”江致然想了想,摇了摇头,自己很小心的。

“如若遇到危险,你定要自保。”滕子渊牵着身边的女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嗯!”江致然点了点头。

徽州地界宽广,原本各方势力就盘纵错杂,他们初来乍到,虽然顶着琅琊的名号,可终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万事只能谨慎再谨慎。

经过滕子渊的自荐,这段时间节度使终于带着他从简单的花天酒地,到和城内各大粮商聚会。

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三日后戌时,我便设宴款待,江老弟务必带夫人前来!”石岳哲最近与这江老弟厮混在一起,两人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情。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滕子渊笑了笑,“到时候,大人可别嫌弃我那内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怎会?怎会?”这会儿石岳哲早就喝大了,说话不清不楚,站起来的时候还需有人搀扶。

仆人们等候多时,扶着自家那东倒西歪的老爷,赶上牛车,离开这酒肆。

滕子渊看到牛车渐远消失之后,正想收起脸上的表情,可惊觉不远处有异动,索性扮演下去。

一个花天酒地,谄媚无比的粮客商。

回到住所之后,关起门,这才放松下来。

看来即使这个石岳哲表面上对自己已经放下戒备,但是还会派人暗中观察。

此人确实心思缜密。怪不得能在这一隅之地,活得风生水起。

“三日后,他约我们,终于能与那些粮商见面了!”滕子渊看着女子,眼神中都是欣喜。

“太好了,这件事情终于要结束了。”江致然也跟着一起开心,她最近,日日在城内晃悠,位的就是打消他们对自己的警惕心,这样才能暗中帮助滕子渊。

索性两个人的配合,终于让石岳哲松动,见到粮商之后,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接着就是等待真正的御差大人的到来,三司审判,石岳哲了。

“处理好之后,我们便回姑苏,之后每年都带你出来巡视,你可愿意?”滕子渊轻抚女子额间的碎发,她身体不好,跟随自己,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些日子竟然有些瘦了,不行,回到宫内,定要让宋嬷嬷调理她,让她丰腴回来。

“好久没回去了,也不知青青怎样了?”江致然并未回答男子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说自己想念青青了!

“青青在宫内,不会有危险的。”滕子渊安慰道。

“嗯。”江致然点了点头,自己还未用晚膳,这会儿五脏庙已经开始抗议了,“好饿!”

“我让玄影吩咐厨房,给你做。”滕子渊打开门,唤了玄影。

不一会儿,玄影带着食盒,敲响了门,“少爷,饭好了!”

滕子渊打开门,接住食盒,“下去休息吧!”

“诺!”

用银针试过,无碍之后,江致然这才大口朵颐。

唉!真是没想到,在宫内吃饭她还没用过银针,在这小小的池州居然要用银针试毒。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滕子渊看到女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嗤笑,从衣襟内拿出帕子,帮她擦拭嘴角的饭粒儿。

“太饿了!”江致然扒拉着碗中的饭,匆匆忙忙,今日她在外面逛了一整天,还要提防暗中监视自己的人,精疲力尽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自然哪里都疲惫,肚子也饿的不像话。

滕子渊露出宠溺的微笑,他好久未见到女子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备,着出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倒是让两人从别扭中走出来,亲近了不少。

吃饱喝足,江致然看到房内的浴盆早已经放满热水,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帘子,褪去衣衫,舒舒服服地泡澡。

正在闭目养神之间,感觉到有人近身,她握紧在手中的拳头,等待时机。

只是过了一会儿,一直毫无动静,江致然缓缓睁开双眼。

“怎么一点儿警觉心都没有。”滕子渊无奈,他还以为自己进到这里的一瞬间,她便会发觉的。

江致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合着刚刚她暗戳戳地等了半天,是等了个寂寞,“我察觉到了。”

“哦!”男子点了点头,“我发现呀,你特别喜欢在沐浴的时候睡觉。”滕子渊一本正经地说。

“哪有?”江致然拿过帕子,想要把自己擦干,可是身边一直站着个没有眼力介儿的人。

“以前在长安,还有在姑苏,我经常看到你在浴池内睡觉,”滕子渊拿过帕子,将女子包裹起来,打横抱,“以后不要这样啦,容易着凉。”

放在床榻上。

“你……”江致然突然想到,自己很久之前,在长安做过的那个梦,梦里她亲了他,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对方是个采花贼,想着反正是梦里亲一亲又不吃亏的,“难道?”

“难道什么?”滕子渊看到女子复杂的表情,心中暗暗发笑,“难道当年在长安做的不是梦。”

“你……你……”江致然一下子结巴起来。

“不止是在长安,在姑苏的也不是梦。”男子附在女子的耳边,轻轻地说,那灼热的气息穿过耳道,重重击打着耳蜗,重伤了她的心尖儿。

江致然突然感觉好热,从耳尖到脸颊,到发红的眼尾。

看到这般撩人的景象,男子再也忍不住了,这种盖着被子纯聊天的日子,他已经坚持了一个月,可就在刚刚他的心理防线被击溃,此刻就算花下死,他也要风流一番。

男子轻柔地含住女子的红唇,她刚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香味,是她独有的味道,逐渐加深。

女子也在承受着他的重量,迎合。

这或许是唯一一次,两个人不止身体契合,连灵魂也纠缠在一起。

她包容他,他采撷她!

午夜竟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落在树叶上,落在青石板上,落在湖水上,落在两人的心上。

第二日,天气很好,晨曦中,男子缓缓睁开双眼,臂弯处还在梦乡的女子,这会儿竟是这般恬然,他想自己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日日清晨,心爱的人都能在自己的怀中醒来。

江致然皱了皱眉,翻了个身,梦里还咋了咂嘴。

男子满眼都是爱意,一时竟不想起来,就这样抱着她,什么也不想做。

江致然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在男子胸前留下的印记,她脸颊泛红,想起昨夜,羞得抬不起头。

“醒了,身子可有不适?”男子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头顶。

“啊!”江致然从被子钻出来,看着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懒猪,起床了。”滕子渊低下,用自己的鼻尖抵在女子的鼻尖,轻轻地点了点。

江致然此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你干嘛?”她眼神躲闪,掀开锦被,换上衣衫。

“陶陶。”

“干嘛?”

“衣服穿反了。”

“你闭嘴。”江致然低头一看,真的穿反了,太丢人了。

男子看着女子慌乱的背影,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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