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女儿想回房了……多谢母亲及杜妈妈的茶。”
说罢邵檄便捧着茶杯无神地回了房。至房中,芳华那三个丫头见邵檄面色难堪,便多了嘴问道:“三姑娘这是怎的了?是给斫少爷娶了公主您不爽了?”
“我为何不爽?只是……诶?我同你们三个是非之人多这个嘴作甚?熄灯去休息。”
邵斫明白邵檄内心不顺,彻夜未眠,站在邵檄房门前一宿。邵檄身旁没有军中之事,自然轻松些,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一推门,方见邵斫立于门前,便问:“二哥哥不该进宫谢陛下赐婚么?”
“是要去。但你要同我一起。”
“我为何非要同你前去?檄儿好不容易回到府里住着舒坦,同你去祸害此档子事坚决不做。”
邵斫面色沉重,命乔玉拿出邵檄的衣着,道:“陛下崩殂于时辰前,今宫遍衰绖、丧钟长鸣,我等在朝为官,身玄素、至大殿乃必须。”
邵檄接过衣裳,将其举过头顶,作奉上至谢礼,遂转身进屋。
顷刻邵檄于其兄会面于府外,回绝厢车,择快马而从。
宫门内外皆素色。正殿前,玄辇素带成双排,宫里宫人、婢女丧服成群立于辇后,辇中夹杂者皆满朝文武。
邵檄邵斫来罢,附身跪于队后,同天下百姓泪送圣安。
皇室传承,太子顺利继承皇位,皇后将皇帝遗诏公诸于宫,宣读其旨意。
太子接旨之际,原迄王妃许鸳鸯挺剑破辇而起,持剑、无目的地面朝群臣乱砍。所幸无亡者,只是外伤。眼见许鸳鸯已然逼近殿内,嘴上还疯魔地念叨着:“为何贬我于明州?为何置我于死地?!先帝昏庸,你们这群庸夫亦是如此!”
话罢只见邵斫、司钧壑腾身而起,二人配合着擒了许鸳鸯、夺了长剑将她扣在阶上。
本以为事情如此轻而易举便解决,霎时间许鸳鸯又从袖口滑出一把匕首来,反手一挥、一刺,只见司钧壑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邵斫腰腹上半指长的伤口。
邵斫、司钧壑双双败下阵来。
邵檄觉察此人若再疯魔将会危及皇后、太子等人的性命,便拉起身旁的校尉柴子高道:“跟我走。”
宫中侍卫援兵虽已至,可许鸳鸯却以皇后性命相逼关了殿门。
邵檄带着柴子高悄悄靠近大殿后窗,她递给柴子高一把短刀,问到:“会使么?”
柴子高道:“这倒是会……只是今日陛下崩殂、宫内外皆丧素,如此情景我等不可再大开杀戒。”
“我可曾讲过一定要你弑了里头那悍妇?堂堂宣节校尉竟不学着变通。些许时候同我一起进去,你拿着它护太子妃、护皇后娘娘安危;那悍妇我自处理便罢。”
说罢邵檄悄悄取下窗棂,一个翻身便闪了进去。
邵檄和柴子高一步一步、渐渐绕到龙柱背后,邵楔像是有感一般发现了邵檄。
邵檄作悄声状,邵楔便领会。邵楔示意太子邵檄的方位,以备应合。
大殿紧闭,殿内许鸳鸯举着匕首质问着皇后:“宥王无能,凭什么他可以作储君?!我要皇位,今日你若不将皇位传于我,你们三人,还有这昏君的尸首都别想出大殿!”
“你疯了?!”邵楔说道:“你难道不怕遭天谴么?”
“我没疯魔,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逼的……”
话音未落,只见邵檄一个箭步踏上前去,将许鸳鸯打翻在地。激战几番之后,只见许鸳鸯怨气更为深重。
许鸳鸯武功不敌邵檄,虽躲过数招却仍处于劣势。
邵檄手无兵刃只得周旋,柴子高三番五次想助邵檄一臂之力却被邵檄以护住皇后、邵楔拦下。
许鸳鸯轻轻擦拭嘴角鲜血,面色渐渐绽笑,将邵檄逼到柱上,提刃,奔赴邵檄方向刺去。
这时柴子高将短刃抛向邵檄,许鸳鸯刺来的瞬间,邵檄接过短刃、闪过许鸳鸯,将短刃刺进许鸳鸯大臂。
许鸳鸯疼痛倒地,邵檄吊着一口气、拖着疲乏的身子,拎起昏厥许鸳鸯破了大殿门,当着众人面累倒在殿前。
于宫城内邵檄苏醒,一睁眼便是皇后握着自己的手坐在身边,便顿时清醒:“娘娘?!”邵檄坐起身来:“皇后娘娘大驾,恕臣……”
“邵卿安心养身子便是。”
皇后将邵檄扶着又躺了下去。
“娘娘,还请您恕臣护驾不周,说着要保护您和殿下,到最后……还是臣自己一人失了信。”
“你怎么会是失了信呢?本宫方才问过太医了,你是病痛并未痊愈、冒着旧伤护的驾。所幸无所伤,当谢你才是。”
邵檄听罢顿时起了兴致,不顾激斗中留下的伤痛,直接坐了起来,越说越起劲,道:“那悍妇虽女子,却也厉害着哩!臣其实可以直接制服此人,唯恐陛下龙灵惊扰,便周旋;好在许鸳鸯已精神崩溃,好对付!臣……”
霎时间邵檄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然冒犯了皇后,她住了嘴,起身下地跪于皇后面前道:“臣所言失礼,请娘娘责罚。”
皇后笑笑,掺起邵檄道:“不责罚,不罚……邵卿与其兄长三番五次助我朝于危难,不惜以性命换取我朝安定……你父亲当年为陛下做了很多事,为人和善、忠心不二;你母亲……年轻时候也曾帮过本宫,有的时候若非你母亲提醒,恐怕本宫也无法母仪天下。如今本宫眼花手颤,无心后宫,便想着太子这一路安稳。”
“娘娘……”
“本宫在这个时候能遇见你是命数,说明我朝不该亡。一直以来本宫视你如亲般,毫不舍得你为国征战,将金印交于你本宫放心……”
皇后说着说着便流下眼泪,站起身,缓步离去。
不久,皇后身边的老太监过来报信道:“副尉大人,太子殿下安顿您于宫中,待择日登基大典册封仪式过后再回营中。”
“多谢公公……”
“还有一事老奴要说。”
“公公请讲。”
“邵将军和司校尉……也在宫里安顿着。”
话毕,送大监。
临近登基大典,邵檄在宫中早已乏味,成日里无心静心,便四处走走。
这天她倒是在太子府外偶遇柴子高,便上前,拱手抱拳道:“多日不见子高兄,今竟发觉子高兄愈发飒爽。”
柴子高回礼,道:“您少贫了,多日不见,今于此,不见官服倒见眷裳。柴某未曾有所见识。”
邵檄低头瞧瞧自己的裙裳。相笑同柴子高进府拜访。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夜里邵檄无心睡眠,顺着院墙里歪脖子树爬上房顶,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望着天边一轮明月。
许久后,邵檄听见皇后的声音,便赶忙从房顶上下来,险些摔了一跤。
“皇后娘娘……这都夜深了,您还能来臣这里,臣都不知该怎么谢谢您……”
“你这孩子同本宫太过于客气。先前一斗你身上轻重伤痕十数,这都多少天了也不见好转,便来看看你。”
邵檄微微一笑道:“檄儿于此先叩谢娘娘了,不过……皇后娘娘来……定不只是一件事情吧……?娘娘请进屋来,檄儿端茶。”
不久后邵檄端着新茶来,亲手奉于皇后:“娘娘尝尝檄儿手艺如何?”
皇后尝罢,一脸宠溺道:“好手艺!早知当初不该让你预君子列,该让你来奉茶。”
邵檄面色满意。虽于皇后面前的邵檄像个有祖母疼爱的小孩一样,可她终归不能坏了规矩,仍是站在皇后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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