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殿内徐良娣的一双媚眼正盯着前方站在长条桌习字的李络。看着自己儿子的字行如流云,落笔如云烟,徐良娣甚是满意。
太子膝下只有两子一女,世子和郡主均为太子妃所出。而这另一子则是自己的儿子,虽比不得世子金贵,但也稳固了自己在东宫的地位。
且太子不沉迷于女色,所以东宫内嫔妃只有四五位。生下皇子后进封为良娣,初因母家地位不高,徐良娣倒也没生出其他的心思。但半年前父亲外出行军立下大功,升了高官,徐良娣觉得自己有资格挣一个太子侧妃之位。
太子及太子妃念她为东宫开枝散叶且多年本本分分。请奏她为侧妃的奏折都到了皇上案头前,结果一道圣旨下来。她的梦彻底碎了。
她不甘,凭什么她一个战败国的公主就可以得到皇上赐国姓,赐名。还轻轻松松就占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
手里的手帕越拧越紧;弄响了手指的关节。不甘、愤怒、厌恶爬满了她那精致的脸庞。
“母亲,你看孩儿的字写的如何。”李络拿着自己刚写完的字兴奋的跑到徐良娣面前,高高举起。期待着自己母亲的夸奖。
徐良娣从李络手中拿过,心里想,自己为太子生下了儿子。李赫妍就算是侧妃又如何,入宫这么久,太子从未去过初月宫。想必她也无法为太子养儿育女。
手轻轻抚摸着李络的头顶,满是自豪的语气:“络儿的字自是好的。”
李络听到母亲这样说,脸上挂着笑。很自豪的说:“太子父王也这样夸络儿,还说师傅告诉他,络儿的功课也学的好。”
“是吗。那我们络儿要更加努力,不能辜负师傅还有你太子父王对你的期待。”徐良娣听到这话喜上眉梢。
“主子。”秋河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悄悄在徐良娣耳边嘀咕了几句。
徐良娣的笑意更浓了。吩咐旁边的奶娘和嬷嬷带李络回去休息。自己理了理鬓角,甩了甩手中的帕子。“走,秋河,我们该去给太子妃请安了。”
徐良娣去往安宁殿路上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觉得这一路上的花都比往常好看了些。
“妾给娘娘请安!”徐良娣半蹲着身子,行礼道。
“徐妹妹来了,快坐。春河,去把那盏单笼金乳酥端上来给徐良娣尝尝。”太子妃朱唇轻启。
看着春河端上来的点心,徐良娣自是一番谢恩。抿了两口,便放了下来。想要说什么,太子妃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皇上今早特叫本宫进宫,当面问询侧妃身体如何。还特赐了这侧妃喜欢的食物让本宫带回。还吩咐本宫,侧妃远嫁我们大夏,让我要尽心照顾。”太子妃淡淡的语气,有一丝冷淡,却又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徐良娣嘴边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好一个嘴甜心苦。
太子妃瞟了一眼下首怏怏不乐的徐良娣,语重心长的开了口:“侧妃年龄尚小,徐妹妹就把她当自家妹妹看待,如何?”
徐良娣虽心中不甘,但太子妃言下之意,她也懂了七八分。苦笑着应答:“妾知晓了。侧妃娘娘看着就招人喜欢,妾心中自然当妹妹对待。但该有的规矩,妾自会遵守。”
太子妃浅浅笑了笑。
徐良娣闲扯了几句就以要照看李络为由,告了退。
太子妃看着徐良娣败兴离去的身影,讽刺着说道:“听了点不该听的东西,就到我这来大做文章。她以为李赫妍是那么容易动的了得吗?”
春河轻轻为太子妃敲打着肩膀,笑着说:“娘娘,您洞察秋毫,徐良娣的那点心思自然逃不过您的眼。”
“哼。”太子妃冷哼一声,“她心里那点小九九。自以为给殿下生育了皇子,就有了资本。不过,还算懂规矩。”
“娘娘,何须因为她多想。我们世子得皇上和殿下的赏识和喜爱,无人能撼动。”春河低声说道。
太子妃慢悠悠说了声,“本宫只求东宫安稳,不给殿下添堵。”
徐良娣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心情自是低落的要紧。不自觉的竟走到了初月宫门口,看了看周围的守卫,没发现陈星朗的身影。
又看了眼秋河,秋河走到了宫门口,给小宫女说道:“徐良娣来给侧妃娘娘请安。”
小宫女先给徐良娣行了礼,随后快步走进了殿内。没一会就跟着崔嬷嬷走了出来。
崔嬷嬷行了礼,缓缓说道:“徐良娣安!实在不凑巧。我家娘娘刚歇息下了。”
徐良娣没好气的回道:“娘娘这个时辰歇息。不会是不想见我吧!”
崔嬷嬷陪着笑,“徐良娣,您说笑了。我家娘娘午膳后一直在抄写女德,实在累的不行,方才歇了。”
徐良娣也不好再说什么,就算李赫妍是不想见自己所说的托词,但自己也不能硬闯进去。只能拂袖而去。
窗口的夏河啐了一口:“哼,这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李赫妍磕着瓜子,不耐烦的哼唧道:“真是不懂徐良娣,明明不喜欢我,还要往我跟前凑。”
“是呢,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夏河想了想,感受到了什么,心里闪过一丝不安。
按下心中的不安,夏河看向悠闲的李赫妍。弯弯的两条细眉皱了皱,算算日子,还有三日,一月禁足就到了。可自己公主一点危机感都没有,那女德也不过才抄写了五十一遍而已。
只见一道寒光袭来,架上的菊花花瓣一丝一丝飘落下来。小厮跑进来,陈星朗按刀在手,插入刀柄中。
“何事?”陈星朗声如洪钟。
“回将军,近日,东宫内有关于您和公主殿下的流言蜚语。”小厮沉声说道。
陈星朗猜到会有,但没想到竟比自己预计的晚了好几日。“那太子和太子妃有什么反应?”
“回将军,我们发现的及时,太子那边应该还没听到。太子妃,怕是装作不知道。还有奇怪的事,徐良娣今日去了福宁殿。但,进去时满脸高兴,出来却满脸阴郁。”小厮回道。
陈星朗看了看落在地上的菊花,冷笑道:“怕是这徐良娣还没开口,就被太子妃堵了回去。你找人把这传闻压下去。”
“是。”小厮领了命令就退了下去。
掌灯时分,东宫各宫各殿的灯都亮了起来。
夏河趁李赫妍用膳时,悄悄出了初月宫。因是用膳时间,宫内少有宫人行走。
在一宫墙转角处,夏河四下看了看,方才说了声:“将军,有何吩咐。”
陈星朗从漆黑处走了出来,先将一包好的东西递给夏河,随后说道:“初月宫有些人不能留。”
夏河将东西收好后,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后两人消失在黑夜中。
李赫妍刚漱完口,看见夏河进来,关心的问道:“夏河,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夏河点了点头。
月色渐浓,到了李赫妍安寝的时辰。众宫女行礼告退,只留夏河一人近身守夜。随着殿门关闭,夏河将陈星朗给的那包东西摊在桌上,打开是一卷卷宣纸。
李赫妍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打开一看是抄写好的女德,字迹与自己相差无几。李赫妍手摩挲着纸张,眨着眼睛问夏河:“这是陈星朗给你的。”
夏河点了点头,取笑道:“将军知道您抄不完,所以特地让我将您抄写过的拿给他,他好仿照您的字,这样太子妃才不会看出破绽。”
身穿寝衣的李赫妍心里暖暖的,她心里想着:“星朗哥哥还和以前一样,嘴上说不帮我,实际还是挂念着我,心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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