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是八月十五,宫中设中秋家宴,太子早早的就携了太子妃及其他妃嫔进了宫。因禁足未到日子,只留了李赫妍一人在自己的初月宫内。
底下的宫女都为自家侧妃娘娘感到委屈。但李赫妍不这样想,进了宫,只行礼一项她就要头疼的要死;宫中主子众多,她又认识的不全。
上次,皇后娘娘千秋节日,她偷偷跑出来透气,只带了夏河一人。而主仆二人对大夏皇室都不甚熟悉,在御花园中误把惠妃娘娘认成了宫女,闹了好大一个乌龙。碍于李赫妍的身份,惠妃也不敢太过发作,只道了歉,就草草了了事。
坐在院内石凳上的李赫妍望着天上被云遮住的月亮,嘴里吃着夏河喂的葡萄,好不惬意。这才是她李赫妍想要的生活。
崔嬷嬷满脸笑意的带着几位宫女走了进来:“娘娘,皇上念你身体不适无法入宫参加家宴,特地差人送来了几道菜。”
身体不适?李赫妍看着自己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身体不适了;但转念一想,也对,自己禁足的事,太子妃自然不能告诉皇上,万一皇上追问起来,自己翻墙的那点事肯定会被抖搂出来。但自己又没跟着进宫,以身体不适为托辞,最适合不过了。
有好吃的,谁还管那些破事。李赫妍眉眼带笑,心想,这大夏朝最好吃的自然都在宫内。
食盒一个一个被打开,果然,桂花鱼条、羊皮花丝、过门香、西湖银鱼羹。李赫妍听着崔嬷嬷报的菜名,口水差点控制不住。
最后一个食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六只大闸蟹,旁边还放了几朵菊花做点缀。
李赫妍以前生活在草原上,刚到大夏也不过半年有余,这是第一次见这东西。用手戳了戳,好硬;提起来瞅了瞅,心里犯了难,这要怎么吃呀。
想到了一个人,对,就是陈星朗,今日他依旧当值初月宫守夜。
李赫妍提着裙摆就往宫门那跑,果然,陈星朗此时就在初月宫宫门口。
李赫妍一把把夏河推了出去,夏河无奈的走到了陈星朗面前:“将军,公主请您宫内一聚。
上次被李赫妍套路抄写女德的事,陈星朗还历历在目;虽说最后没被套路成功,但还是心有余悸。这次,不知道李赫妍又要耍什么花招,逼着自己同意。
想到这,陈星朗止步不前,看着李赫妍声音圆润的说道:“娘娘,您有何吩咐。”
李赫妍笑盈盈的喊道:“将军,你过来,我们一起用完膳。”
“臣谢过娘娘的恩典,但臣已用过晚膳,且臣现在当值中,不能擅离职守。”陈星朗一字一句的回道。
李赫妍又拿了一只螃蟹,晃了晃,嗲声嗲气地说:“将军,我第一次见这个,不知道怎么吃。你能不能进来教教我。”说完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陈星朗看着李赫妍这副样子,忍俊不禁。夏河扯了扯陈星朗的衣袖,示意他进去。她知道,陈星朗不去,李赫妍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争来争去,实在是不雅。拗不过这主仆二人的陈星朗最终还是进了初月宫的院子。
宫女们呈上了制作精良的银制蟹八件,陈星朗净了手,先拿剪刀剪下了螃蟹的八条腿和两只大钳,又接着揭开蟹盖,减掉那些不能吃的部位。与陈星朗优雅相对照的是李赫妍狼狈的样子。蟹黄油流了满手,就连那素色的襦裙上也有星星点点的痕迹。
陈星朗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自己剥好的蟹黄并蟹肉放在碟子里递到了李赫妍面前。“公主,臣来剥就好。您就不必亲自动手了。”
不用自己费劲,就能吃到好吃的。李赫妍自是欢喜的。先夹了一点放入口中,鲜香馥郁。一眨眼的功夫,碟中就空无一物了。
李赫妍用手掌撑着小脸,看着陈星朗,频频舔着嘴唇。轻柔的说:“星朗哥哥,你小时候在大夏是不是经常吃这个呀;这些小物件在你手里好听话。”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裙子上的印记,嘟着嘴接着说:“不像我,弄了一身。”
陈星朗的思绪被李赫妍的询问拉到了十二年前,当时的自己也只是一个垂髫小儿,第一次在自家中秋宴上吃螃蟹时比李赫妍还要狼狈,是母亲手把手教自己如何使用蟹八件。将剥好的蟹黄并蟹肉放下自己碗里。
感受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袖,回了神,看见李赫妍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上的螃蟹。时间过得真快,原来那个有母亲剥蟹的人成为了给别人剥蟹的人。
“星朗哥哥,你是不是也想家了。”李赫妍语气中有些哽咽:“崔嬷嬷说过,中秋节在大夏是团聚的日子。他们都在宫内一家团聚,可只有我,不能和家人团聚,孤零零的在这冰凉的初月宫内。”
陈星朗心底泛起涟漪,握着螃蟹的手越发紧了些,望着月亮的眼神有些空洞。
“可是,处月想到还有星朗哥哥和夏河,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因为你们也是处月的家人。”李赫妍拉着夏河和陈星朗的衣袖。
陈星朗眉心动了动,心底的悲凉也慢慢散了去。轻轻点了点头。心里默默说道:“星朗的家人只有公主了。”
静谧的天空被噼里啪啦的声响打破。抬头看去,在黑色的天际有烟花缤纷炸开,拼尽全身就为了这一刹那的灿烂。
“真好看!”李赫妍惊呼道。
烟花再好看也不如眼前的女子好看,一丝暖意在陈星朗心底流过。
崔嬷嬷一时没拦住,三四只螃蟹就进了李赫妍的肚子里。崔嬷嬷害怕凉气侵入李赫妍身体,引起不适。忙命宫女备了黄酒,让李赫妍喝了驱寒。
李赫妍本想拉着陈星朗一起喝,但还在当值的陈星朗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无法,只能硬逼着夏河和自已一起喝。毕竟,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喝酒也太过悲凉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一壶酒就见了底。李赫妍脸色红润微醺,起身摇摇欲坠,流苏不时的打在泛红的脸颊上。
脚上一个不注意,身子就往石子路上倒了去。陈星朗眼疾手快,在步摇与石子亲密接触的刹那,搂住了李赫妍的纤纤细腰。
有暖意从腰间席卷了李赫妍全身。秋风萧肃,好似吹散了她的醉意。一抬头,对上陈星朗深邃的眼眸。
还好夏河反应及时的挡在两人身前,避免其他宫人看见如此不合规矩的事,伸手扶住了李赫妍。
陈星朗暗自责备自己不应该一着急就失了分寸。忙收回了那只手,又细细观察了四周的宫女,未从她们脸上看出异常,方才安了些心。
“娘娘,天色已不早,您该就寝了。臣谢过娘娘的恩典,先行告退!”说完弯着腰倒着走出了院内。
醉意上头的李赫妍有些兴奋,但很快就因这陈星朗离去的身影驱散了大半。李赫妍将头斜靠在夏河的肩膀上,喃喃细语:“阿星,还是你好,会一直陪着我。”
夏河身体一震,已经有大半年没听李赫妍这样叫自己了。自家公主一入夏朝就被改了名,现在众人只知她叫李赫妍,不知公主本名处月。自己也按东宫习惯,被称为夏河。
夏河想起三岁那年,因与父母走散,饿了几天的自己脏兮兮地卷缩在巷角,是公主递给自己一块奶酪,并带自己进了宫。一脸稚嫩的公主说:“我喜欢星星,你以后就叫阿星吧!”
想到这,眼眶泛红的夏河看着李赫妍。坚定地说道:“不管有任何困难,不管公主去哪,阿星都会陪在公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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